第4节
个外乡小伙儿一眼,虽对他相貌颇为满意。犹怕从他身上沾上了那冤邪鬼气般,再不敢搭言,提了那壶开水就急急地往外去了。
那外乡人不由哑然失笑。他行游万里,见识极多,自不会信这些鬼神之事。心里略搁了搁,也就把这一夜奇遇的事摞下了。
说是摞下,可他那日吃中饭时,没事儿和另一个店伙闲聊,不由又问了点儿那个余国丈的事。余淑妃封后的事在洛阳人心中似乎大是自豪,余家也遗爱颇多,所以至今还有人惦记着,那店伙闲闲说起来时话里还有一副惋惜的口气。
吃罢饭,他又去马棚转了转。他乘的马儿极佳,风骨殊骏,竟是一匹上好“斑骓”——那马儿的右腹上明显的有一条条明暗相间的黑赤花纹,隐如龙鳞,一看就知是塞上名驹与野马杂交而生的良种。那外乡人似极疼爱那匹马儿,这几日虽不太用得着它代步了,却也特来照护一番。他随身带有一个长囊,囊中却装了一把剑,这一马一剑似是身无长物的他最在意的两样物事了。他照看过马返回房中后,就在那长布囊中把那把剑取出。剑长二尺有三,剑身不阔不狭,极为古朴大方,他看了剑柄上的两个字,心思竟似痴了。那两个字字迹雅秀,分明就是“韩锷”二字,这也是他的名字。而这两个字,还是她——方柠三年前亲手给他刻上的。
他凝目剑锋,锋上青寒一片,他此剑名为“长庚”。可“长庚”虽利,能斩决千兵万刃,却如此情思何?
第一卷斑骓待(上)第三章画图省识春风面
午后,韩锷心中郁闷,便问那店伙这洛阳城中有什么地方可以走走。那店伙笑向他脸上看了看,嘻嘻道:“客人该知道这洛阳城有个有名的‘安乐窝’吧?那里倒是个好耍子所在。只是现在天色还早没什么趣,你要不先去走走探探路?——来洛阳的年轻子弟倒没有谁会不先把那里摸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