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杜松子用毛巾擦过,出来的时候一边走,一边把毛巾往地上丢。
他看到毛巾已经变成浅粉色,软塌塌的搭在地板上面。
杜松子重新站到他的面前,坐到沙发上面。
沙发上面原本全部都是血,还有其他的一些粘糊糊的东西,但是在她坐上去之前就全部都消失无踪了。
在旁边依旧躺着那具无头尸体,脖颈处的断面像是开了水龙头一样,一股一股的往外面冒红水。
壁炉里面的火依旧熊熊燃烧,火光在妹妹的脸上跳跃着,偶尔也会给他一种皮肤表面正在丧失水分的干涩感。
哥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不知不觉间,他也走到了妹妹的旁边,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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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玩家们拖延杜松子是哥哥干的好事,不过她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已经见证了事件的改变,杜松子就直接了当的接管了幻镜里面自己的身体,准备直接问一下。
哥哥坐在她的旁边,是两年前的他,没感觉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消瘦了多少,总觉得那家伙好像从第1次见面就是那样子。
不知道应该说是严肃还是讲礼仪,像是把所有的富家公子哥加起来再取平均值一样的气质,如果是爸爸的那张脸,再找一张他会感兴趣的女人,稍微结合一下,只能够生出这样子的孩子吧。
杜松子自然而然的把哥哥放在大腿上面的手拿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裙子上面,然后用自己的手盖上去。
整个过程中哥哥没有什么反抗,只是到了后期才嗯了一声,想要把手抽过来。
杜松子用指甲掐着他的手腕,他就做不到这一点了。
杜松子问“你为什么要救我呢?”
这个问题不单单是对世界线外的哥哥说的,对现在坐在她旁边的少年也非常适用。
他的眼神游离在虚空之中,这个别墅在前面十几分钟里面发生的事情,他到底有没有理解呢?
杜松子又翻来覆去的查看哥哥的手,学校里面有些女孩子很神秘,说是学会看别人的手相,讲一些生命线事业线之类的事情。
可是她翻来覆去的看哥哥的手,唯一一个能够得出来的结论就是。
虽然远远看上去很白很纤细,但果然因为是男孩子,所以比她的大很多。
而且也很粗糙,杜松子的手反而像是牛奶布丁一样,不要说茧子或者粗糙了,连掌纹都找不出来。
杜松子用手一点一点的去摸那些粗糙的地方,哥哥在旁边似乎有点紧张。
她问他,“你把斧头藏在哪里了?”
哥哥并不说话。
“除了斧头还有毁尸灭迹需要的那些东西…是强酸吗还是什么?”
“你决定今天动手吧?你把它们藏在哪里了?”
哥哥依旧默不作声,在她手下的那个手掌依旧懒洋洋的在那里,可是在旁边的哥哥的身体却有点紧绷。
这是爸爸教给他的吗?怎么应付审讯之类的。
杜松子想,爸爸好像一直都在强调什么上位者就不能够被人看出自己的心思,可是他们的心思一直都这么简单,猜都猜的到。
哥哥从很久以前就想要杀掉爸爸了。
在正常的世界线里面,杜松子回到家,被父亲的情人掌掴,然后跑出去之后,哥哥应该已经把那个情人杀掉清理干净,并且把用来砍人的那个斧头放到壁炉里面,让它被火烧完了。
之后进去的时候倒是能够看到,爸爸房间里面的痕迹,不过一般人应该也不会联想这么多。
对于哥哥来说自己今天回到家里面反而是他想没有想到的吧,以前杜松子也有过离家出走的先例,通常来说她从学校里面跑出去,就会一口气坐电车到能够抵达的最远处,离开这个城市都是有可能的。
然后在一个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小旅馆上面睡上一晚,或者游荡,一直到父亲过来把她领回家。
正常的父亲在这种时候应该会扇女儿一巴掌还是怎么样的,但是爸爸总是很沉默,杜松子也只是很沉默的走在他背后。
上车的时候司机在前面,通常来说是他的秘书临时充当,戴着眼镜,五官应该算得上是精致吗?但毫无用处,身上缺少了撩拨人欲/望的什么东西。
说来也很奇怪,爸爸明明是一个无可救要的同性恋,但是跟在他身边的基本上都是女性…他不会想要用这种方法彰显他的男性雄风吧,怎么想都感觉很可笑。
秘书在前方充当司机,杜松子就和父亲在后面坐着,杜松子一般也只是用手撑着脸颊看着窗外的风景。
之前在电车上的时候,因为是夜晚,所以都昏昏欲睡,反而看不到这样子的风景。
父亲也低下头来处理他的文件,偶尔会问几件学校里面的事情,杜松子也会同样不感兴趣的回答他几句。
通常来说只有这种时候她和他才会像一对父女。
想着过去的事情,然后把注意力慢慢的转移到这里。
之前的每一次离家出走杜松子都跑得远远的,起码当天晚上是不可能回来的,哥哥应该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决定今晚‘做事情’。
要不然就是杜松子下午对他说的,‘你跟爸爸一个德行’,肯定刺激到他了,哥哥想要证明些什么。
杜松子自然而然的开始回想,之前是普通人的时候她意识不到,但是得到系统之后,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她想到了居民楼里面的那具尸体。
杜松子很温和的问他,“你是看到了那个,受到启发,决定做个正义使者吗?”
在旁边的哥哥缓慢但是坚定的,把手从杜松子掌心里面抽出来。
杜松子的视线追随着他的手掌,然后慢慢向上看着哥哥的眼睛。
他低着头看着地板,用视线一寸一寸的摸索着地板上面的图样。
他说“他从以前开始就是那样。你回家之后就开始变本加厉。”
杜松子应了一声。
她刚刚回家的时候对待哥哥其实是有一点新奇的,毕竟是刚刚从精神病院里面出来,所有同龄的陌生人都让她觉得很新奇。
而且哥哥还是一个美少年哎!
其实那段时间她和他两个人相处的不错,虽然不怎么说话,因为杜松子那个时候还没有怎么学会国内的语言,这个国家的汉语跟她穿越之前的汉语不太一样,非得打比方的话,就得就像是普通话和地方方言一样。
难懂得很。
但是两个人用表情和手势也能够沟通。
然后她们开始玩游戏,比如说去哥哥的房间里面分享他的拼图积木电脑,还有的时候就是玩捉迷藏。
“捉迷藏。”
那个就是一切的开端了。
那天杜松子和哥哥在家里面跑来跑去。
哥哥并不知道她会藏在哪里,只能够去各个房间的角落找。
她们那天玩得特别高兴,以至于不知道父亲已经回来了。
本来父亲回来就不需要通知她们,这个家里面的主人是父亲又不是她们两兄妹。
哥哥走到2楼的走廊那里,看见有一个身影坐在地上。
那个身影小小的,穿着和妹妹最喜欢的那条款式一样的黑裙子,头发长长的披在后面,脸则埋在手臂里面。
他一瞬间就以为这个是杜松子,心想她怎么躲在这个地方,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是越靠近那个女孩子就越听到机械的嗡嗡声,靠近的时候,能够发现那个女孩子露在外面的一小部分脸颊红得不可思议,并且上面全部都是腻腻的汗水。
他想要伸手去碰她,可是在女孩子前面的房门却瞬间打开,穿着浴袍的父亲从里面出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拉起那个女孩子的手臂,把她拽进房间。
那个女孩子被拉起来的时候头微微仰着,他由此知道那个人并不是杜松子。
并且她几乎呈淡粉色的,红得不正常的脸颊,还有一直流着口水的嘴角,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他那天觉得很恐怖,一直都没有去找杜松子,反倒是在第1楼的客厅沙发上面坐着发呆。
最后,在空调外机上面呆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杜松子,不耐烦的顺着窗户自己爬了进来。
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边,从沙发的背后用手臂环住他,很轻易的把嘴凑到他的耳边,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是杜松子那段时间好不容易学会的一部分中文之一,她的呼吸热热的打在哥哥的脸颊上。
她身上有一部分是在外面被晒得热热的味道,还有她本身像是婴儿一样的高体温。
什么体香啊,在她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他只能感觉到她是活着的。
她很炽热,她碰着他的地方好像要融化了一样。
他瞬间打了一个激灵。
他从她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并且往后一推。
杜松子坐倒在地上。
她很诧异的抬起头,望着他。
确实是哥哥,喘着气,依旧保持着用手推她的姿势。
后来他慢慢的收回手,也没有向杜松子靠近,反而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的手。
那是一个男性的手掌,比妹妹的大很多。
很细腻,养尊处优。
…和父亲的手很像。
他把杜松子丢在那里,匆匆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