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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饿,你帮我,炖点百合粥,行吗?”
“你量过了?”
“嗯。”
她走回他身边看见茶几上面还铺开几份资料,手一拢都给收了:“头疼还看这些,闭着眼晴养养神,不想睡的话,看会儿电视。我去煮粥。”
他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身影,眸光一闪,写遍得意。
很久之后,他的好兄弟远渡重洋的来追逃妻,不知道用什么计的时候,抓狂地说:“干脆我装病得了,感冒不理就肺炎,肺炎不理就肺癌,病到她和我冰释前嫌为止。”贺皓然摇摇头阻止:“不要乱装病,病是不能装的,会装出乱子的。”
当时他是经验之谈,而在那之前,他是亲身经历,才有感而发。
暖暖的粥还没有端上来,公司的电话就打来通知他,撂下电话他就要出门,暖暖捧着粥追出来:“你生病了,要去哪儿啊?”
他笑着拍拍她的脸蛋:“急事,一会儿就回来。你先帮我把粥吹吹凉,等我回来吃。”
他急匆匆地走了,暖暖皱着眉头很是担心,心慌慌的,这种预感很奇诡,偏偏它还应验了。
捧着碗走回茶几边,才发现他连外套都没有穿,就出去了。她抱起他的外套就追出门去,出了门看见一辆电梯已经是下行中,她拉开楼梯间的门就一路奔下去,气喘吁吁地追到一楼从楼梯间冲出来,碰上了保安,保安大哥看见她呆了呆,问她:“钟小姐?电梯坏了吗?”
她哽着说不出话,又往停车场追,结果还只是看见他的车开远的小影子。她喘着大气走回大堂时,两个保安大哥排排站着等她,其中一个欲语还休,另一个迟疑着问:“钟小姐,你不是追小偷吧。”暖暖扑哧就乐了,边乐边喘着,对他们摇摇头,笑着上楼了。
一个小时以后,不仅碗里的百合粥凉了,连锅里的都凉了,她去厨房热上粥还是觉得不踏实,想了一圈忍不住打他电话,好歹把衣服给他送去,大冬天,生着病再着凉,不是雪上加霜吗?
拨通好一会儿,才有人接起来,却是司机老王的声音:“钟小姐……”
他很少用司机,一般都是自己开车,除非去机场或是喝酒后。老王曾经接过暖暖数次,暖暖对他还算熟悉,听到是他接贺皓然的电话有点疑惑:“王叔,小舅舅在吗?”
老王迟疑了一下:“贺总受伤了,刚到急诊,手机留在车上了,我也不是很清楚,嗯,是这样的,一个工程承建商那边的事了,底下的底下了,出了点状况,闹到……本来是都解决了……报警?报了的,一开始就报警了,但后来贺总的手还是被刀给伤到了。”
刀?伤?急诊?暖暖倒吸一口气:“在哪个医院?”
她捧着他的衣服赶到的时候,看见他的手被裹的像个东北馒头,一身衣服血迹斑驳,旁边站着一个红着眼睛的小女孩,应该是他的秘书,还有几个应该是他的下属。暖暖心头一痛又是一火。
怒目而视地瞪着他,不到两秒眼眶里就溢满了泪水,他看见她突然出现,怔了一瞬,再见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另一支没有受伤的手拽过她:“你怎么来了?啊,你给我打电话了!唉!好了,没事。”
她将外套披在他身上,触到他毛衣上面的血迹,都已经干了,一块一块硬硬的。一个没忍住,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疼吗?”
轻声的细微的两个字,好像将他的心扭做一团,再舒展开来,不知悲喜。他看了看周遭的人,比了比化:“你们都先回去吧,没事了。”
大家静静地退了出去,只剩下两人的休息室里,还充斥着浓烈的消毒药水气味,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淡淡血腥。她眼眉低垂,一串串的泪珠直直地坠落下去,隔着模糊的水雾,视线一转,旁边的一个医疗废物收集桶里,堆了一小丛浸了血的棉球,一想到这血都是刚刚从他的伤口里面流出来的,她的心口似有小蚁在咬啮。轻轻触摸了一下厚厚的沙布,手又像触电般弹开,她呜咽着问:“疼吗?”
门口是急诊室最忙乱的地方,人声鼎沸如同菜市场,空气中漂浮的都是医院特有的气味,实在不是很好闻。今天的意外实在是个意外,后来被他归拢为不应该随便装病。只是,在那样一个简单普通的场景里,他举着一个裹成馒头的手,看着心上的人儿在他面前,为他伤心落泪,听着她一再心疼地问:疼吗?
他将她脸上一串一串的泪珠,细细地擦去:“不疼了……哭什么啊?不小心滑了一个很小的口子。”
他故作轻松地说,心却只觉得在轻风中荡漾。这样一个小孩子,跑来给他送外套,问他疼吗?看着他裹了纱布的手,会哭得像个小猫般呜咽。这样一个小孩子,他好像已经不能再将她放下来。
暖暖抽泣着指责他:“不是有警察吗?怎么还会伤到你呢?不会躲远一点吗?”
他抿着嘴笑:“对不起啊,我下回一定躲远点。”
还有下回?暖暖鼓着眼睛瞪他,她生气时表情实在简单,来来去去就这几个,他刚想笑她,护士推门进来。
“记得回来换药,这几天不能碰水,破伤风的针打了多久了?半个小时以后没问题可以走了,药要准时吃。”护士交代了一下准备离开。
暖暖叫住她:“不好意思,请等等,我问一下啊,他在感冒呢!这些药有没有会冲突的?”
护士疑惑地看了看医嘱的单子:“他感冒?刚刚查很正常啊?”
“麻烦你了,她有点误会。”他轻咳一声。
护士一脸不解地离开后,暖暖努着嘴好半天也没理他,智商再低她也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他想到自己今天刚装了个病,立刻就进了医院,这真是天理也雷人啊。
“暖暖。”小丫头在生气,他暗自叫苦,“你不理我,我除了手疼,心还会疼。”
她不声不响当他是空气,如果不是看在他的手真的包扎的很离谱的份上,她真想狠狠在他的伤口上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