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他的神经一直绷紧着,犹如一个人长时间拉着弓弦一样,如此下去,谁又受得了?
他杀了赵高,整治了咸阳中的世家,平息了关中隐藏的内乱。他未曾畏惧过什么!就连那叩关的刘邦,凶残的项羽都不能让他轻易言放弃!因为只有死过一次,才会明白生命是多么重要!只有懂得珍惜生命才会有为之一博的勇气!
他努力的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与文化,努力的吸收政治和军事上的经验。在不知不觉当作,他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个庸庸无为的普通人,他已经融入了秦王子婴这个角色,已经真正的成熟了!
但这病,这病就一直向悬在他头上的刀,随时都会落下。他不想死!更不想这么窝囊的病死!
心中在无声的咆哮着,赢子婴怒目盯着大帐的蓬布,双拳握紧了又松开,双瞳渐渐汇集有了色彩,他恍惚看见了什么,但看得不是很真切,他努力的睁大着眼睛去看,努力的去看,然后整个“嘣”的一声从椅子上摔下,顿时不省人事。
大帐外传来一声惊呼,韩则从外面去而复返,他一直未曾离去,悄悄的守候在大帐外面。此时听到帐中响动,急忙走进了帐内,刚好看见秦王摔倒的画面。韩则心中大急,急忙让门口的护卫去请御医前来。
不一会,御医提着药箱急匆匆的赶来。
将赢子婴扶到床上,御医闭着眼睛仔细为秦王把脉。韩则待御医睁眼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询问秦王病情,御医摇头叹道:“秦王旧疾未愈,新疾又生。我前先日子劝他不要过多的去操劳国事,秦王不听劝告。疲劳成疾,心病难治!依我所见,秦王之病主要的不是身体,而是在心脾!这样吧,我开一副方子,你等秦王醒后教给秦王。”
韩则连忙称是,御医走到案上,从旁边竹筒里取过一支竹简,凝眉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向韩则一抱拳,提着药箱就离去了。韩则将御医留下的竹简取到手里,嘴里轻声念道:“欲速而不达。”
“什么意思?”韩则不明白,摇摇头将竹简放在案上,然后静侯在赢子婴身边,等待着他醒来。
……
峣关之上,李必浑身浴血,脸上被划破了好长一道口子。鲜血沿着额头流过眼眸从脸颊胡须中不停滴下,他的剑缺了不知道多少个口子,他身上的不知道中了多少剑。面对从关外密密麻麻涌进的贼军,他从城头一直血战到城阁。他一声声的怒吼开始变得嘶哑,现在只能跟拉风箱似的剧烈的喘息。
举起手,又一剑砍死一名贼军。李比脚下踉跄着后退,身子蓦然撞到墙上。李必心中一惊,斜眼一瞥,没想到他已经退至上关城的楼阶边了。
一名亲卫拉住李必的手,朝他着急的大吼:“将军,快退吧?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必茫然的一回头,他听不清亲卫在喊些什么,耳里面全是震天的轰鸣声!
旁边两个亲卫相视对了一眼,两人微微点头,一左一右再也不顾李必的叫喊,驾着他就向关下逃去。身边的几个亲卫个个拼命呐喊,鼓足勇气向贼军反杀回去。
李必看着前面那一个个慷慨赴死的亲卫,他喉咙蠕动着想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只是眼角被不知道哪来的水给侵湿了。
关上响起震天的欢呼声,无数的贼军举着武器大声呼喊着。刘邦将马鞭向关上一举,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向周围将士说道:“走!我们进关去!”
峣关一战秦军死伤有六千,另外两千士卒投降。秦骑都尉骆甲战死,守将姜望、李必二人逃逸。刘邦在关内还捡到三千匹战马,无数的粮草,一时军队士气大振。刘邦让灌婴、傅宽二人领二千骑兵追杀残兵,为大军前往蓝田探明虚实,楚军(刘邦带的军队名义上属于楚)主力则在关内休整一日。
……
辋川,是秦岭北麓一条风光秀丽的川道。
川水(霸河)流过川内的欹湖,两岸山间也有几条小河同时流向欹湖,由高山俯视下去,川流环凑涟漪,好像车辆形状(“辋”指的是车轮外周同辐条相连的圆框),因此叫做“辋川”。辋川地利位置十分优厚,素有:秦楚之要冲,三辅之屏障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