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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宝儿去罢,为甚不让她去呀?”
他凉凉道:“她爹指不定切完肉后又会回来探望她。”
咚……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途中,范天涵给我买了捏泥人,簪子,小笼包,还有一本名为《聊斋志异》的册子。
我与范天涵在公堂上等知府大人时,在公堂上悬着“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我想试探他道:“你觉得宝儿她爹……”
他摆出一付愿闻其详的样子。
我斟酌不出合适语句,只得气馁道:“她爹是否比我爹俊俏?”
范天涵一怔,慢慢勾起嘴角笑,微笑,大笑,最后演变成捂着肚子狂笑。
我无奈地望着他笑得欢腾的样子,颓然问道:“你都知道了是吧?”
范天涵止不住笑,“哈哈……你……想我……哈哈……不知道……哈哈……我就……不知道……哈……”
我瞪着他,直把他瞪得收起笑。
他整整衣冠,眸光一闪,正色道:“夫人若不想让为夫知道,为夫自然不知道。我只盼有日,你我能与寻常夫妻一样无间,夫人以为何如?”
我这辈子有幸听到的情话不多,于是常常会误会和自作多情。现儿我就很自作多情地不自在起来,左瞅瞅右瞄瞄,发现外头一比我爹还脑满肠肥的胖子,摇摇晃晃地往公堂方向走来。我连忙对范天涵道:“知府大人来了,你们聊正事,我先回避一下。”
于是我落荒而逃,差点撞翻知府大人,幸好他身材四平八稳,两脚一分,扎了个结结实实的马步,还道:“哪里来的毛躁小姑娘?”
我受反力,踉跄倒退了好几步,听得范天涵在公堂之内大笑。
你就笑,笑得齿掉!
作者有话要说:我忽地发现,我在追求王清浅每回在心里骂人都尽量不重复——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执念。
发现文写着写着就会如脱缰野马……
最后的最后,该不会情节推不开,成为细水长流的种田文吧,算了,那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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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法(上)
这日天高气爽,风哐当哐当地吹,我抱膝坐在门槛上数蚂蚁。
我在等宝儿,我让她去书房问范天涵我们是否能出门放纸鸢。
但宝儿这一去去了一盏茶的时间,我等得不耐,便决定起身去寻她。
我这才刚扶着门站起来,就被冲进来的小翠撞了个东倒西歪。
小翠是负责打扫书房的丫鬟,与宝儿年纪相当,两人关系甚好。
小翠抬首见是我,叫了句夫人便拎起我的手往外飞奔,边奔边咋呼着些什么,但我被拖得跌跌撞撞的,也只顾着感叹她与宝儿不愧是朋友,物以类聚。
我被小翠拖到了书房门口。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我透过门缝望进去,宝儿跪在地上,萧子云坐在椅上,噙着阴凉的笑。
我暗叫一声糟糕,自从上次见过师傅后,我就一再警告宝儿离萧子云远远的,宝儿信誓旦旦地应承说,哪怕是萧子云掉的银子,她也不会去捡。今个儿竟还犯在了萧子云手里!
我摆摆手示意小翠去躲起来,然后换上一张笑脸,推开门。
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面孔有多谄媚,因为我笑得风呼呼地往我喉咙灌。
我挡进宝儿与萧子云的中间,堆着满脸笑:“子云表妹,看来宝儿又给你添麻烦了呀?”
不等她回答,我又转过身去骂宝儿,“你这小贱婢,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天资到底是有多愚钝?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我现就揭了你的皮,看你还如何兴风作浪!”
语毕,我伸手去拧她的耳朵,宝儿与我对望一眼,嘤嘤地哭起来。
萧子云勾起嘴角笑,“嫂嫂大可不必做戏与我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宝儿既犯了家规,自有家法处置,不必嫂嫂如此卖力做戏。”
我咬着牙忍了下来,笑道:“子云真是爱说笑,宝儿年纪尚小,难免不懂事,有什么不对的我让她给你赔不是就是了。”
我脚尖轻轻碰了下宝儿的膝,宝儿便即刻声嘶力竭地嚎了起来,“表小姐,宝儿知错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这厢正闹腾着,书房里忽地多了一人。
范天涵拧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子云这才从椅子上缓缓起身,道:“表哥,宝儿偷了你的镇纸。”
啐,一个破镇纸。
我正待要帮宝儿辩解,宝儿便开口道:“宝儿见那镇纸价值不菲,一时起了贪念,宝儿知道错了,姑爷绕了我罢。”
我望望摆在桌上的呈堂证供,一个白玉镇纸,能有多价值不菲?我那些一箱子一箱子的珍珠翡翠玛瑙,宝儿见了都是不屑一顾的,她不爱这些身外之物,她只爱银子,白花花的那种,别的再价值不菲她都不爱。
既然宝儿莫妙地揽了这么个罪名下来,自然有她的理由,我也不便干扰,只能从旁帮着道:“宝儿都知道错了,那就算了罢,无论这镇纸多少银子,我双倍奉还就是了,权当我把它买下了成不?”
范天涵还没吭声,萧子云就冷笑一声道:“这可是范家传家之宝,由千年寒玉所制,价值可谓连城。”
闻言我再仔细打量了回那四四方方的白石头,不可貌相呀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