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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喧天自然是不在话下。
我与范天涵邻座,他言辞并不多,对谁都仅是有问有答而已,不过应付九个好奇的女人也足够让他一顿饭下来吃不到几口。
用完膳,爹和姨娘们一致认为我该带上范天涵四处参观,而且去我的闺房坐坐,熟悉一下彼此。王胖子在说熟悉一下彼此的时候眼神里闪烁的□光芒激得我差点弑父。面对这么一群无视礼数且敢于与封建礼教做斗争的先进长辈们,我常常是抑不住内心的悲怆之情的。
我与范天涵被赶鸭子似的赶入房内,入门就见到我与四姨娘的刺绣趾高气扬地摆放着。我内心一阵哀嚎,我可以理解他们想留下刺绣来显示我的多才多艺,但我着实理解不了为什么不留下四姨娘的就好,再不济留下我的那幅就好,何必都留下,用一幅的巧夺天工来衬托另一幅的惨不忍睹?
而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厚着脸皮认四姨娘的刺绣为我的时,范天涵却已发问了:“苏诗是何人?”
我凑过去,四姨娘的刺绣上清楚绣着两个字——苏诗。哎,她自从帮我爹管起了帐后,便养成了什么东西都要签名落款的毛病。
范天涵还巴巴地等着我回答他,我也只能打消冒认的念头,老实道:“苏诗是我四姨娘的闺名。”
他点点头,“她绣得可是苏绣?”
我愣一愣,“她姓苏,绣的想必就是苏绣。”我斟酌着奇怪,忍不住又小声嘀咕,“那我姓王,绣的莫非要叫王绣?”
范天涵脸上的笑僵了一僵,探过身来看我一直挡着的刺绣:“你绣的可是鸳鸯?”
我无语以对,苍天为何总要与我作对?
自我学刺绣以来,四姨娘就对我使针的水平感到不可思议,实在无奈之下她对我的要求是只要学会绣鸳鸯就好,我就一直一直地绣着鸳鸯。直到某次,四姨娘突然语重心长地跟我说,浅儿,你绣的不像鸳鸯,倒像水鸭,不过也好,鸳鸯太俗气了,人人都绣鸳鸯,我们浅儿这么独特,以后就绣水鸭好了。
从此后我便只绣水鸭,我脱俗。
我深深地望入范天涵的眸子:“不是,是水鸭。”
许是我的庄严肃穆感染了他,他也只是认真地点点头,客套地夸了两句:“有水鸭的生动,鸳鸯的灵气。”
不愧为状元,如此无耻之话都讲得出来,着实值得顶礼膜拜。
简短的对话过后,我干干站着,不知道如何招呼他,幸好他也怡然自得地坐了下来,自己倒着茶水还招呼我:“你喝茶麽?”
我勾了把凳子坐下,“不了,公子自便。”
这话自然是废话,他自便得不得了。
他喝了口茶,“我都唤你清浅了,你再叫公子岂不生疏?”
我只得顺藤摸瓜道:“那……那我唤公子……天涵?”
捏着嗓子装娇羞实在不是我的强项,讲完自己牙齿都酸得摇摇欲坠。
他倒是满意得很,颔首微笑。
“小姐,你让我买的小笼包。”厨子阿刀人向来未到声先到。
范天涵蹙着眉看着阿刀,冷起声音:“你这样随意出入小姐闺房的行为恐怕不适吧?”
我看着为了避嫌而大敞着的房门,他让阿刀往哪敲门?
阿刀不安地站着,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我我不是……”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你出去吧,小笼包放着就好。”
阿刀忙领命逃了出去。
小笼包热腾腾地在桌子上散着热气,范天涵的脸在热气下阴沉沉地黑着。我看看他,再看看小笼包,客气道:“范公……咳……天、天涵,我见你午膳时吃的不多,便差人去买了小笼包,不如试试看味道如何?”
审时度势是我的本领之一,这小笼包本是我差人买来哄沉浸在失恋的凄美中的宝儿,但此时一笼小笼包能拯救阿刀,宝儿知道了也会含笑的。
范天涵的脸色果然缓了下来,“你果然蕙质兰心。”
我心虚地笑笑,“趁热吃。”
他夹起一个小笼包,递到我嘴边,我吓了一跳,发射性挥开,筷子打在窗户上,在木头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看来这几日来,我的功力莫名增进了不少,应该是之前师兄给我吃的什子鬼丹起了作用,说起来,从上次他把我丢在屋顶上后就没在见过他,该不会是听到我要成亲了,觉得当师兄的居然比师妹晚成亲,面子上过不去,不好意思出现吧,下次见面我得让他明白我不会看不起他的。
“清浅,你使的可是拂云手?”范天涵拈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口气淡的像在谈论天气。
我在感叹他心理素质真强的同时呵呵地干笑:“原来这叫拂云手啊?宝儿她爹教我的,你知道的,宝儿……很厉害。”
他似乎是个不甚好奇的人,仅是点点头,一个一个地吃这小笼包。
不知怎的,我有点惶惶不安。
待他吃到最后一个的时候,踏着鼓点的宝儿咋呼咋呼地冲了进来,“小姐小姐,阿刀说你给我买了小笼包。”
范天涵拿着小笼包的手停在嘴边,对上宝儿仇恨的眼光,“清浅说是为我所买的。”
宝儿抓抓发,转头问我:“小姐,谁是清浅?她凭什么把你给我买的小笼包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