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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暗中行动,他们血网黑蝎的人怎么可能比这些人差。
看见刘辰庚停下脚步,颜承旧轻嘴里痞痞地叼着一撮松针,在那根可怜的幼小横枝上大大咧咧坐了下来,支起一腿,另一腿悠悠闲闲地晃荡着。
“七皇子好久不见!”他一只手抱着单膝,一手松松搓捻着一枚眼仁大小的松球,友好地笑了笑才道,“不过为了您的性命着想,最好不要再踏前一步。”
说着,将那松果随意往外一掷,那松果擦着刘辰庚的鬓角,带起几根发丝,又没入了泥地中。
刘辰庚惯为人上之人,纵使是一国之君的父皇,也因对他有愧而常常纵容抚慰,何曾被如此戏弄过。他双目含威,咄了一声,便有三名黑衣人从四周蹿出,齐刷刷聚到他身前立定。
而原本被颜承旧一丛松针阻截的黑衣人已经将先前吃了亏的同伴解了穴道,战回队列,正好是五人一排。
刘辰庚一身青色锦缎暗花绣,脊挺肩张,甚为英伟。颜承旧随随便便扎了一身墨绿劲装,衬着洁白的中衣,尽管是个秃瓢,可那眉目细致邪肆,风情万种,戏谑中自有风流。两人中间打横隔着一排黑衣人,相互对望,颇有眉来眼去之暗潮汹涌。
颜承旧最后无奈摇头,转而对那些行当相近的黑衣人们道:“哎!做咱这暗里来暗里去的行当的,自然应当白天穿白衣,黑夜穿黑衣——你们这大白天的穿得乌漆抹黑,是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脑筋有问题么。”
那五人面色都不是很好看,却也没有辩驳,刘辰庚终于还是不能不把这人不当一回事,冷下脸问道:“你是何人!”
颜承旧不答,一拍青光闪烁的脑袋道:“噢,差点忘了,你们天没亮就一直站在这里偷偷窥视了,自然没得功夫回去换衣服。”说完,还不忘抛了个媚笑过去。
这一笑,是自一鸿阁众位当家花魁处学得,颜承旧在这一方面天资聪颖,笑得是百媚千娇,更何况配着个夜明珠般的脑壳儿,显得更是闪亮无比。那五个人终于面色青白红黑地变化了起来,看得颜承旧贼心大悦。
刘辰庚倒是龙心大怒,不过他城府颇深,没有发作,一挥手,让那五人结阵困住这个来历不明的青头秃驴,转身又走。
颜承旧兀自在后头以着老鸨的音调叫道:“哎!那位官爷,劝你不听,终归是要后悔的。”
听得刘辰庚不知为何,心头是七窍生烟,暗道这司徒若影离开他几年,身边竟然会有这么不知礼仪廉耻为何物之人,他尚来不及继续走近帐篷,眼前一花,左右前方分别多出一条人影来。
这两人来去无声,出现如同自徒然间冒出一般,兼且落地时步伐一致,默契好得无话可说,刘辰庚干脆地停下脚步,收在袖下的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定睛看去,那两人一人着黑手持黑鞭,一人着白长剑杵地,看上去都甚为年轻,似只比他自己年长几岁。
可以看出那名黑衣男子怒气昂然。他虽然也是穿了黑色,却可见那绣工不凡,稍浅色的暗花枝蔓缠卷,非一般人家能够享有。
而白衣男子身形高挺,一身洁白飘逸的长衣只在袍角衣带上以墨绿细细地挑了几段横舒的兰草,不怒不争,喜怒难辨。
颜承旧在刘辰庚那五名家臣的包围中左穿右插,一时间没有反击,只是暗暗奸笑。他碍着小影,不敢亲自出手教训这个七皇子,却不代表不能背后使绊子。郑枰钧和他交好,一早就将刘辰庚到此处“游览”的情报告诉了他,他又转告了若影的两位父亲——呵呵,借刀shā • rén,也是血网黑蝎暗杀的不二法门。
司徒凝香被司徒荣及囚禁于族内禁地数年不得外出,也因此不得与自己骨肉相逢,至今每一思及,深为引以为憾。而最为遗憾和痛恨的就是,司徒荣及将若影送去哪里不好,偏偏要送去多疑善忌的刘辰庚那里。
当时若影还未开智,迷迷糊糊地十分容易犯了忌讳。好在头两年与刘辰庚相安无事。可到了若影十六岁那年,竟然还是难逃一劫。
且不说司徒荣及这一招代罪羔羊之计着实狠毒,一环套一环,让司徒氏的内奸深藏青阳宫中。若是刘辰庚心胸宽广,能容得下物,又怎会几乎让他那孩儿丧命于地牢之中。
事后,若影是逃得无影无踪,他从林海如口中听说这些事情,气得几乎就要立即冲上青阳宫上算账。可惜当日聂悯身受重伤,足养了好久才恢复旧观,以至于至今未得行动。
这下倒好,他不去找人麻烦,那人自己颠乎颠乎地过来了。
司徒凝香嘴角绽放出一朵最为快乐愉悦的笑意,凝目注视刘辰庚,口中话语却是向着一旁的情人:“悯,你身上还有什么刀刀剑剑的么。”
“没。”聂悯面无表情,司徒凝香则听出了他暗藏的愤怒——这人虽然与外人说话一向惜言如金,可对他则不然。而今日竟然只用一个字答他,明显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真可惜,砍废柴还是刀剑好使。”
刘辰庚并非无脑之人,他见眼前这两人样貌虽年轻,一举一动中自然透出一股稳如泰山般的厚重气势,并非江湖中未经世事的年轻一辈所能拥有。再者他毕竟也是前来请见于人,不得不忽略了对方口气中的不善,先礼后兵道:“敢问两位兄台能否左右各让一步,我欲前去与故人一会。”
司徒凝香不答,手腕也不见抬,五指笈张处,一蓬暗青色的针芒爆出,尽数射向刘辰庚身后五丈外左右两三丛茂密的灌木。
草木晃动中,场上形势又是一变,刘辰庚身前齐刷刷落下三道人影来。当先一人灰衣青铠,须发具白,手持丈二青缨砍刀,不是东齐三军虎将宋汗青还能是谁。左右两人一人青部短打玉簪约发,腰插判官笔,一人葱白长衣银丝束冠,肩负皮囊,内插药杵,正是诸葛长琨和糜去病。
司徒凝香乐道:“你们这群老儿,若要学那些暗卫杀手潜伏跟踪,最好还是把那些丈二砍刀给换换,否着目标太过于耀眼。”
他三人却是刚刚听说刘辰庚来到北燕露营地,生怕他遇到什么不测而匆匆忙忙赶来,一来边见到刘辰庚与这两人对峙,因形势不明而暂躲在一旁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