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水果与昆虫 4

她悄悄地靠近，见宋韫予没反抗，又得寸进尺地凑来些许，闻到发梢一丝浅淡洗发露香气，自己曾经跑了小镇上七八个超市，才好不容易找到同款的。

姐姐也喜欢自己。

光是想到这点，言里就像是吞下一大块浇着糖浆的热松饼，心里暖融融、甜丝丝。

她将头依上宋韫予脖颈，五指起初搭在肩膀，接着不安分地向下移，最终绕过纤细腰际，将姐姐整个抱在怀里。

之前言里同学家里有一只叫糯米的白猫，平时特别喜欢撒娇，经常扒拉着主人裤腿不下来，黏着对方讨抱抱、讨好吃的。言里很是费解猫咪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现在的她倒是稍微有一点理解这种感觉。

想粘着姐姐，抱着姐姐，赖在她身上不起来，想姐姐来揉自己的头，再在她的手心蹭乱束好的长发。

宋韫予身段偏瘦，被小朋友整个抱着怀中，对方还不安分地蹭着，就像是只小猫一样。

她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果真抬手揉揉言里细软的长发，将翘起的碎毛压下去，嗓音宠溺：“这是怎么了？”

言里贪恋那发梢的淡香，柔软的触感，赖在姐姐身上不肯走，蹭啊蹭啊凑到耳边，与她说悄悄话：“姐姐，我好开心。”

窗外微风深深，夕阳一点点落下，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仿佛只剩下了澄澈透明的光。

窄小的画室间摆放着数个画架，上面架着许多半完成的水粉作品，佛说一叶一菩提，而那些凝聚的颜料间，也像是一幅幅dú • lì的世界。

宋韫予的手覆在发间，缓缓向下梳理着，忽然顿了顿，开口说道：“言言，很抱歉。”

她抚着言里的长发，似叹息一般说着，“你要知道，我无法保证任何事情，也没办法许下承诺。”

言里摇了摇头，她抬手覆上宋韫予的手背，五指灵巧一翻，便将对方扣在手心，“没关系，”

她半仰起头，细长的眉挑起，笑得灿烂又寂寞，眼睛里像是有光：“姐姐，我很满足，很开心。”

言里紧紧攥住姐姐的手，小小的占有欲浩然昭之，宋韫予心中失笑，便就着十指相扣的姿势，将对方抱入怀中。

说出来可能会让对方不高兴，但在她眼中，言里确实还是一位小朋友，不过是个讨人喜欢，惹人开心的小朋友。

宋韫予低下头，鼻尖掠过她的面颊，浅浅收拢着呼吸，笑意绵延：“言言，我们回家吧？”

言里窝在她怀中，先是“嗯”一声，接着蹭上姐姐脖颈，乖巧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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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里这次没有去后座，而是气焰嚣张地选择副驾驶，仿佛这个姐姐旁边的座位是诸如“正宫”、“皇后”之类的宝座，是某种隐秘而虔诚的象征，得经过重重考核才能胜任。

车子行驶在道路上，钢琴曲悠扬响着，连带着心也跟着飘飘然，宋韫予明显驾驶的平稳偏慢，言里却有种开摩托在山间超速飙车的错觉。

两人很快便回到别墅前，与平时差不多的场景，却什么在悄无声息、潜移默化之中发生着变化。

流沙一粒一粒坠入玻璃钟塔，时间悄然流逝，言里磨蹭着站在车前，不想要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