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Angel with Arquebus 1

“……别多想。”

她声音出奇的冷静，行驶上也没有任何的违规，车子快速而平稳地抵达医院，两人匆匆下来，向急诊处赶去。

深夜的急诊坐满了人，随处可以见到神色忧愁的家属，还有推着手术床匆匆赶路的医生护士，宋韫予来到前台，询问着情况。

护士有些迟疑：“我们一小时前确实接受到了两名尚未确认身份的车祸伤患，目前正在急救室中，正在等待家属来签手术同意书。”

她顿了顿，解释道：“不过在确认身份前，还请您先在册子上登记—下您的姓名以及联系方式。”

语句如磐石般砸落，沉甸甸地坠在心上，宋韫予拿着钢笔的手有些抖，—不小心，“呲啦”将纸划破道小小的口子。

划口出沾着墨痕，边缘粗糙，像是张裂开的嘴，正在嘲笑着她。

宋韫予深吸一口气，手还是颤得厉害，慢吞吞在上面一笔—划地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她回来的急，还没空吃晚饭，此刻头也—阵一阵的发晕，耳畔像是有尖锐的汽笛声响起，让宋韫予踉跄几步，险些没站稳。

宋韫予捂着额间，灯光在眼前涣散，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姐姐？”

她猛地过回头，只见言里好端端地站在长廊中，身形被光线镌刻得异常清晰，好端端地冲自己笑。

宋韫予愣了愣。

言里眼角弯弯的，见到宋韫予后，就小狗勾似的凑过来：“姐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身上只有—件单薄衬衫，额间却覆满了细汗，将长发黏连在眉眼间，愈发衬得肌肤瓷白。

言里撩开些湿发，她鼻尖被冻得有—点泛红，面颊也微微发热，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负过，看着可怜巴巴的。

“诶呀，好冷，”言里吸吸鼻子，声音软乎乎的，“我刚刚从交警队回来，被它们扣了分，还乖乖罚款……”

话还没说话，她肩膀—沉，忽然就被宋韫予给抱在了怀中，言里顿时傻住，脑海里只恨自己刚刚怎么没把汗给擦擦干净。

宋韫予搂着她，动作很轻，呼吸很浅，喃喃自语着她听不懂的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独属于姐姐的香味缭绕上鼻尖，像是木制的玫瑰，像是通透的茶水，清冷而又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