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昔年旧事

林乐天二十岁那年，古玩会尚且在姜烨声的掌握中，一切都非常顺利，因为有姜烨声在，华南董家拿古玩会没办法，针对古玩会的那群人，也都被姜烨声算计的翻不了身。

易宝阁定在云城，地下室刚刚建成不久，一大批的宝物被放了进去。林乐天二十岁，已然懂的了这些东西都意味着什么。

而林乐天直至二十岁，都没有离开古玩会一步。

“乐天。”姜烨声递给林乐天一把折扇。微微笑道，“这么多年了，你也该自己出去历练历练了。”

林乐天起初还颇不乐意，“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出去？我和老师、师娘一起，或者和其他人一起，也都挺好的。”

姜烨声在意这个小徒弟。朗声笑了许久，一连几个月，都和宋熙哄着林乐天一个人出去，终于，这一年的年末，所有人都没有空闲，一个任务来的紧急，东西又颇为重要，姜烨声年夜饭都没吃，就孤身一人前往江城。

而除去林乐天，再没有其他人能在这一天抽出空来，能赶来的，也已经不够时间，林乐天被迫单独一人完成任务。

林乐天记了很多年，那年是大半夜下的雪，他没穿够衣服，江城的基地是去不了了，又破又旧。他若是去了，才会真的冷死在那。

林乐天凌晨三点哆嗦着走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就这么碰见了阿英。

咖啡厅里没有风，暖得很，也或者是那个正在手磨咖啡的姑娘太过耀眼，像个小太阳似的，林乐天觉得好看。

古玩会里都是男人。原本性别倒是均衡，只是到了后来，女人已经不多。三百余人，都因为各种事情而换了人，姜子枫如今接手的古玩会，几乎是已经换了一半的血了。

阿英的声音都是轻轻柔柔的，成熟又不失可爱，脸上却是没有一点笑容。

她把咖啡递给林乐天，歪了歪头，“上夜班？今天是除夕欸。”

林乐天干笑了两声，“我们不过节。我师父年夜饭都没吃就冲出来了。”

说到这里，林乐天难免有些许的心虚。

他明白师父师娘常年在古玩会和姜家两头跑，他们的亲生儿子名叫姜子枫，极少相伴，这样一个孩子，竟然成了姜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师父师娘每每说起那孩子的时候。神色中总是愧疚大于欣慰。姜烨声和宋熙实在是不擅长带孩子，就算是对林乐天颇加照顾，大部分的时候，总是需要别人提醒才反应过来。

时间一久，带孩子的本领这才慢慢好了起来，可仍旧没有用在那个叫姜子枫的孩子身上。

林乐天也时常想，总有一天若是能够认识，他是定然多加照顾，一定当成亲弟弟的。

如今林乐天再回想起来。总觉得时光易逝，人心也易变。

譬如那个时候说把姜子枫当成弟弟照顾，如今却是有许多的事情。是不能与这个“弟弟”说的；譬如那个时候说若是阿英与自己结婚，定然不辜负阿英，一定会让阿英过上安稳的日子。如今，阿英躺在病床上，檀儿都已经无力去抱一抱了。

阿英简直就是个太阳，不是那种活泼开朗的人，是那种冬日里能够缓缓给人温暖，夏日里又不会灼伤人的太阳，暖得很，可比古玩会的那群汉子们和各种见血的任务要美好多了。

林乐天就这么留下来了，江城那个破基地，他是看不上的，好在他这些年也有赚点钱，找个地方住。也不是什么难事。

后来才知道，那家咖啡厅是阿英的，面积小，全部都是阿英一个人打理，她母亲有哮喘，她得好好赚点钱。尤其是冬天，哮喘严重的时候，阿英只有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以求一点安慰。

“至少也知道，我在赚钱不是吗？”阿英说起这些时候，神色平静如常，甚至是抬头看了林乐天一眼，“你又为什么要一直留在这里。”

“我喜欢你。”林乐天几乎是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我可以一直留在江城，你要是想开咖啡厅，我也可以帮你，你负责白天，我负责晚上，你要好好睡一个觉，冬天冷。”

姜烨声在电话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笑得喘不过气来，“林乐天，长大了啊。”

林乐天紧张兮兮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阿英，缩在墙角，低声问：“师父，您当初追师娘的时候，师娘是怎么反应的啊？”

阿英怎么不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