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糊涂二十年

姜子枫有些哽咽：“奶奶为什么……忍了二十年？”

一个年轻时跟随丈夫走南闯北。经历了炮火的纷飞，也经历了时代转变的传奇女子。却选择在人生的最后二十年，都装疯卖傻当一个疯子。

更重要的是，就连姜老爷子也配合着她……

姜老夫人根本就没患上阿尔海默茨症，这些年来的偏执与装傻，常人看来不过是老年痴呆的正常现象，老夫人却演了二十年。

“爷爷知道这件事，对吗？”姜子枫忽然想起，顾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太。也是恩爱了半生。

只可惜，顾老太到了如今这个岁数，仍旧是贪生怕死，见利弃义。

姜老夫人又是为了什么。甘心隐忍二十年？

姜子枫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世上能有什么事让她能忍二十年？

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当一个疯子二十年？

老夫人看着他，却只是和蔼笑着，慢慢地和他说着过去的事：“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你留在我那边陪着我，看着我做蜡封、写小楷了吗？”

“这个年头，做蜡封的人不多了。”老夫人看着一滴一滴掉落的药水瓶，感叹道，“写小楷的也不多了。我想告诉你，将来要是遇到了，你要知道这是奶奶做的。”

姜子枫垂眸，“我明白。”

他有太多的东西要问，可所有的问题全部聚集在一起，就全部堵在了他的脑海里，一个都问不出来，索性就这样坐着，慢慢地听姜老太太说这二十年来的一切。

“当初，是你爷爷让我这样做的。”老太太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金色戒指，笑容平和。

这个戒指，她戴了快一个世纪。

老夫人沉默了十几秒后，最终抬起头来，对姜子枫说道：“子枫，让我看看你的天眼。”

姜子枫一愣，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催动着瞳孔中的金色流光，那双深褐色的瞳孔里就像燃起了一团火焰，正慢慢地燃烧着。

老夫人先是愣了愣，随后便笑了，“华夏之初，万物生灵皆有序……嫘祖缫丝，仓颉创字……火燎神州，文明传承之信仰也……”

正是《天眼神通》的序言。

老夫人慢慢念着，姜子枫便安静地坐在那，认真听着，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