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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车门锁,却没动,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山头。
不想单独与他在那么小的空间呆着,靳轻率先走下车,头也不回的忙下山,还没走两步就被人拉回。
知道挣扎也是白费劲,于是干脆任他拉着自己上山。
陵园都是一个样子,沉寂,肃穆,惨白。到处都是凋残,这是没有生气的地方。
他步履较她要大的多,只有加快频率才能跟上他。
终于,他停下,放开她。
“借我手帕。”他霸道的问她要,眼睛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无奈看着横过来的那只手,把纸巾放进去。“没手帕,只有纸巾。”
他蹲下身子,抽出一张,绕在手指上,仔细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
她虽没兴趣,还是不自觉看了眼那照片。
一个老人,淡笑,和善的模样。
他直到把墓碑周围都打扫了便才起身,背对着她,面向夕阳。
“爸爸走的时候也是这会儿,夕阳似血的时候。”
靳轻实在不想再与他在这耗时间,不耐道:“你把我带这里来究竟想干什么?我没有义务陪你在这缅怀。”
他回身,身后的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黄。他并无表情,少了平日的嬉皮笑脸,此时的他又开始让她紧张。
“想让你多了解我一些。”
她转身。“我不想了解你。”
“这可由不得你!”语毕,擒住她的手腕拉她到墓碑前。谁知力道似乎没有控制好,她跪倒在地,想要扶她一把的他都没有来得及。
想要扶她的手被一把打回去,看着她眼里的怒气,心底竟没有原想的快意。
他坐在地上,拿出纸巾为她擦去身上的灰尘。
“只要你安分一点,我保证咱们可以相安无事。”
看得出她眼底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惧怕,她在怕他。这很正常,这样的行为在他自己看来都很流氓。
“爸爸去世的第三天我就离开这里去了意大利,一直到现在我才回来。”他低头仔细的弹去她身上的灰尘,仿佛陷入了另一个空间,“爸爸走了之后,姐姐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她生下来心脏就不好,即使爸爸为她花再多的钱,请最好的医生,吃最名贵的药都没办法根治。小时候,她有一回病的很重,甚至下了病危通知,还记着那时爸爸抖着手说什么都不肯签字,嘴里念着:‘能活能活……’。我那时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死亡,只懵懂地知道,如果姐姐死了,就会像妈妈一样,就再也看不见她了。于是,我开始害怕,就是那会儿真正明白死亡的意义。
后来,她终于平安度过最危险的一段时间。因为一个人,那个人在她床前说了一整夜的话,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在那人守了一夜之后,姐姐终于醒过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