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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在!”小德子巴巴地从殿外进内。
“传朕旨意。墨瞳贬于暴室!”
小德子震惊得差点忘记应声。但他本顺公公的得意门生。自然处事再惊都能应付自如:
“奴才遵旨。”
他。竟真的贬我去暴室?
我自知。暴室对宫女意味着什么。
如果我认错。是否他会对我宽容?
如果我求饶。是否他会收回成命?
可。我没有认错。更没有求饶。
我赌的是什么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淡漠地看着他。仅说了一句话:
“奴婢最不愿穿的颜色就是白色。谢主隆恩。即去那暴室。奴婢终是可以不穿这白衫衣裙了。”
他并不看我。漠然回身。冲着小德子挥了一下衣袖。带着。无法挽回的绝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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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暴室狱(1)
小德子领我出昭阳宫。约莫走了半盏茶。眼见着甬道渐窄。宫人渐少。方叹气。轻声责道:
“姑娘。你是和谁过不去?明知王爷月余内不会返京。却捅了这么大娄子。这宫里。姑娘昔日得宠时。即便不是什么正经主子。也没人敢对姑娘怎样。今日。你被贬暴室。即便不是正经主子的那些人。都可以轻易要了你的命!唉。王爷的苦心可全白废了。”
“这宫中。没人敢要我的命。”我语气虽淡。但话音里的笃定却让小德子的脚步慢了几拍。
“姑娘。这宫中。向来都是拜高踩低。你既进了暴室。没有皇上的恩旨。是出不来的。即便她们不动你。那劳作也非你这等娇柔女子所能承受的。”
“皇上只是把我贬至暴室。并未说是终身贬入此。”
“姑娘。宫女被贬进暴室。好比后妃废入繁逝宫。岂会出来?”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止了这句话。转了话题道。“待一月后。王爷回来。我会代姑娘去求求爷。看能不能有个转圜。”
我淡淡一笑。心知他话里的意思。连那蓁儿被废入冷宫。都出不来。何况我区区一宫女呢?
可他们又怎知道。越是心坎尖上的人。越是放不下那心。既放不下那心。出来。又岂是片言只语可得的。
何况。顺公公口里的遗诏怕才是真正的掣肘。
暴室。位于禁宫的西隅。为犯下过失的宫女辛苦劳作处。其实。相当于民间的染坊。不过。因着其间又设有囚狱。宫里。亦称为:“暴室狱”。
小德子将我带到暴室。早有管事的嬷嬷迎了出来。小德子低声嘱咐她几句。她打量我的目光才变地缓和下来。
小德子在宫里。也算是稍有头脸的内侍。他这般帮我。不过是在景王未有新命令下达前罢了。倘若。景王知道我忤逆皇上。被贬暴室。怕早就舍弃我这枚棋子。
那时。他定是不会如此颇费周折。
拜高踩低。比比皆是。于他。也不会例外。
姝丽的容颜上。仍是笑意淡淡。但。她们不会看到。
因为。离开昭阳宫。脸上的面纱还是会伴随着我。
玄忆不会愿意。这张酷似‘蓁儿’的脸在后宫再掀起更多的关注及波澜。那些嫔妃。仅知道的是。在泰然殿承恩十余天的宫女被贬暴室。
如此而已。
然后。那些嫔妃会用一段时间来观察。是真失宠。还是假赌气。
再做出计较。
所以。在玄忆没有做出更多舍弃我的举动前。这拜高踩低的宫内。是无人会伤我的。或者说。敢伤我。
可。我。为什么偏不能忍一下呢?
明知不能触及的禁忌。偏随着自己的一时性子。身陷这暴室狱。
虽。暂时无人会伤我。那劳作。却终是存在的。
我到底想试什么?而。那。是否是我能试得的?!
春末。是最后煮练曝晒丝帛的时候。暴室也因此显得犹为忙碌。
换上粗布衣裳。管事的嬷嬷给我安排的是相对轻松的晒布的活。但。既是如此。我断了指甲的指尖触到那才滚烫丝帛时。还是有着锥心的疼。
晾布的高木架间。没有染上颜色的丝帛迎风微微的飘扬着。这些轻薄的织物。很快就会被染上各种纷呈的颜色。进献给各宫的娘娘。
我闻着空气种那股腔鼻的煮丝味道。以及承着夏初暖阳的炙晒。知道。继续沉默。我这一生就注定仅能这么卑微弱地活。
第二章暴室狱(2)
可。残存的心气。让我并不能即刻就委低身子。去邀得君恩的转圜。
我亦明白。如若拖得时间过长。最终等待我的。不过是遗忘的命运。
自我被贬暴室。每日。小德子总会来探望我。我知道。这不可能是远在千里之外景王的授意。只会是昭阳宫的主子。这禁宫主子的默许。
小德子带来的。却是足以让后宫其他嫔妃听来心痛的讯息。
而这些讯息进入我的耳帘时。也有一点点的酸和涩。但。并不明显。
莫才人。李宝林。叶宝林。澹台姮相继被翻牌。其中。澹台姮更是在短短的十日间被翻了三次牌。并在初次侍寝后被晋为宝林。其余三人。也按例各晋一位。
一时间。后宫中。澹台姮成为新得宠的嫔妃。除皇后外。连三妃都不约而同送去贺礼。
她。果然没有辜负澹台谨的厚望。我淡淡地听着这些。只是。指尖微微颤了下。
入选的五名秀女中。惟独姿容最出众的纪嫣然没有承恩。
这。是是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