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地知
裴辙注视照片里姜昀祺水蓝眸子,觉得姜昀祺应该长高不少,七月份去S市看他的时候,还没及自己肩膀,这几个月下来,肩膀肯定到了。
裴辙看了很久,久到反常。
耳边蓦地响起宋姨忧心忡忡的声音时,说实话,裴辙真的吓了一跳。不过他素来冷面少情绪,宋姨说“怎么瘦了这么多”的时候,裴辙也只是稍稍握紧了手机。
宋姨叹气又叹气,皱着眉头细细端详照片里的姜昀祺,念叨:“我就说考太远不好。外边能有什么好吃的?都吃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课多不多,还要训练,营养怎么跟得上去?”转头,一双眼担忧而严肃:“裴先生你说是不是?”
裴辙不知为何莫名紧张,咳了下点头:“是。”
宋姨疑惑道:“我刚叫裴先生那么多声,裴先生没听见?”
裴辙状不经意地收了手机,没说话。
宋姨也就没再问。
风声渐大,远处一架架飞机起飞落地,各色指示灯落星一般点缀漆黑深夜。
航站楼里亮如白昼,裴辙没有急着进去,朝望来的喻呈安简短做了个手势,裴辙站在进进出出的玻璃门外,遥遥望着远处墨青天际。
他们之间经常隔着时差,白天或者黑夜,时间划分出界限,只要头脑清晰,心智成熟,遵守起来不是问题。感情却没有时间概念晨昏区别,它在一个月、一周、一天或者眼前的几分钟里,肆意缱绻,柔肠百结。只是天知地知,唯独对面那个他不知。
裴辙仰头吐出一口气,闭上眼和姜昀祺说:“你朋友圈的照片我不会给别人看。”
姜昀祺微怔,未及琢磨的下一秒,心头像是被古旧沉钟咚地撞了下,一颗跟着心荡啊荡,滋味万千,久久说不出话。
不是早就知道,裴辙知道吗。
不是知道朋友圈仅他可见,是知道自己心里有他,沿着这个往下一想,再难启齿的都一目了然。
过了会,姜昀祺握着手机低低“嗯”了声。
之后裴辙叮嘱了他很多,同以往每个电话一样,细致妥帖,事无巨细。之前两句话模糊的界限,像水面偶尔划过的涟漪,终归平静。
姜昀祺一件件应着。
博宇吃完晚饭去赛训室预备晚训的时候,路过会议室见他还在里面,打开门刚说了句:“云神你不去吃饭?”就被姜昀祺眼神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