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这个主公不用担心,马努尔留下的副手很尽心,我们启航前他找到了我,我曾略略问过他情况,据说他有一个很大的仓库。我已与他约定,下次我们的货也找他出手,暂且出不了手的就存在库房里,主公回头再派一人坐镇即可……
颇黎,赵玉曾在瓷器外烧制了一层颇黎,那瓷器样子虽好看,但它已脆的不堪使用,故而被他祖父骂为败家子逐出家门。大人,这颇黎烧制要求炉火温度极高,烧制出来既麻烦又不易保存,历来只有穷奢极欲之徒爱好此无用之物。
据说,(晋)武帝时世风奢靡,石崇夸富,大夫王济用颇黎器用餐,被判定为‘极奢侈’。主公草创基业不易,怎能学那些士大夫们的亡国之癖?再者说,颇黎那东西混浊不堪,质脆易碎,又怎能装在舷窗之外让舱室透亮?主公别开玩笑了,若主公执意如此,朝宗只得求去了。”
高翼郁闷无比,这时代的思想与他的理念几乎格格不入。但这时代的人又偏执无比,很难与他们讲通道理。如果他告诉黄朝宗:奢侈不是罪行,消费才是生产力发展的动力。这里面太多的新词不说,即便把这些词语解释清楚,估计黄朝宗也会根据圣人之道,激辨不休。
想了想,高翼勉强说:“这个,那种混浊不堪的颇黎,是因为里面加的原料不同(原料中加入铅和钡之后,易碎的玻璃会变得更加易碎了)。如果我们选对了原料(钠钙玻璃),它会极清澈透明,又不易碎。这种东西写作‘玻璃’。
它是化学之母,化学因它而诞生……化学是什么?嗯,一时半时解释不清楚。总之,有了透明玻璃,我们可以直接观察到染料在各种情况下的颜色,我们的织布、染色工艺必定大大超越胡商,如此,我们就可以把布匹当作主要货物,与朝廷交易。”
谈到要发展染布业,黄朝宗再也找不出理由反对。最重要的是,高翼这些话他听得晕头晕脑,感觉颇高深莫测,遂不敢再反对。
“左舷15度发现未知船队”,桅杆顶部的瞭望哨忽然大喊:“一、二、三……数不清楚有多少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