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公主姐姐?”
此事虽经过了几千年,东海的桑田都变作了沧海好几回,理应烟消云散,但本仙是个睚眦必报之仙,虽碍着姨母的面上不曾与丹朱针锋相对,亦对此事牢记不忘。
但打了东海龙子,却是今日金乌初起之时的事,——她却是如何得知?
我心中虽略有不安,转头见姨母面上一片了然无奈之色,也知她见惯了丹朱对我施以颜色,反倒心下大定——就算此事名传四海八荒,但打都已经打了,大不了岳珂再将我打回来。虽说鸾鸟真身无鳞,几根青羽倒还有。
我轻柔抚摸着九狸顺滑的皮毛,道:“何需公主殿下操心?不过是扒了几片龙鳞罢了!”
丹朱自然与我针锋相对:“说得轻巧,扒了几片龙鳞!若不是母亲上天庭替你出头,此刻哪得女床山让你栖身?怕是早被打入畜牲道,不得翻身了!”言下之意竟似我能栖身女床山,竟然算得上福气一桩?
我心中愤恚,面上只作不解此意,微微一笑,更令她气恼倍增,娇艳面容之上戾气陡盛。“好好儿放着仙子不做,偏要去那荒僻之地做个地仙。也怨不得旁人不肯扶持你,不过是一块烂泥……”若非姨母近在眼前,她怕是一刻也忍不得,早对我动起手来。
我深恨岳珂小气。与他相交一场总也有个六七千年,打架亦非头一回,事到如今却像个未曾断奶的娃娃一般,打输了居然搬出老子来,欺负我没爹没娘么?
更恨丹朱这般不顾脸面指责于我。
她身后立着一众仙娥,闻听此言皆是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我在凤栖宫中住了近一万年,从将将有记忆之始,便在宫人指责议论声中长大,也知自己无父无母,乃是只被寄养在凤宫之中的孤鸾,若有七窍心肠,定然要学会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偏偏我从来浑浑噩噩,不知事体,面皮厚如城墙。常有仙娥背后对我指指戳戳,嫌我口利心毒,全无一丝讨人欢喜之处。我每每闻听此语,只作耳鸣。若有恶语拳脚相加,总要寸土不让的还回去。幼年时期的那四千年里,也不知与这山中同龄的小仙们打了多少场架。更兼着心中存了一个痴妄的想头:我那魂飞魄散的爹娘当初生下我来,定然不是为了教我受人家白眼长大!
只是这般想法终究只是我夜半之时自欺之语,若被丹朱得知,怕是会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