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被缛已经整整齐齐的被放进了方角柜橱里,炕案也已搬到了暖炕边,周围皆被清扫过,十分的干净。
府里养成的规距,进了门,瑞珠轻手轻脚的唤了声∶“小姐,吃饭了。”这才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隐隐听到还有些睡意未醒的小姐唔了一声。
她赶紧爬上炕,将轩窗支的杆子拿了下来,轻轻关好,口里也不由埋怨起来,“小姐,外面的雪还没化了,可冷着,就这么打开窗,着凉了可怎么办?”
檀婉清松松的用簪子挽了头发,以清水清了面后,将干净的细棉布轻印在脸上,吸去了脸上的水珠,擦了擦手将棉布方方正正的挂在椅背,才回身柔声道∶“早上的空气最新鲜养体,大阳高了就混浑了。”
瑞珠不由嘟了嘟嘴,下了炕,小姐什么都不挑的时候,她觉得不像小姐了,可是挑剔的时候,也是让人哑口无言的,别人挑剔首饰的,挑衣料的,挑洁手的山泉水算什么,小姐连吸口空气都要挑着新鲜的时间。
反正她是说不过小姐的,只得将食盒里热着的早点一一拿出来摆放。
檀婉清自在的从圆角香楠柜上,取了一只沉甸甸的圆肚瓷瓶,轻轻打开了塞子,向手微倾瓶身,不一会儿,从里面流出三两滴透明的蔷薇水,在手心弯了一小滩水渍后,才将瓶身扶正,并小心将口塞严放好,双手合在一起,轻轻的将水液揉开,揉热,再慢慢地覆在脸上,顿时,一股清雅浓郁的花香味,扑面而来。
祈馨朝女子香妆是非常繁盛的,随身各类的香脂香丸,润面润身的香花玉露品种繁多,单单胭脂便分了各种质地,膏粉片块,浅浅淡淡十数种颜色。
瑞珠自坊间挑挑拣拣买的这一瓶,不算上等的花瓣蒸馏液,香味儿也没有什么层次与韵调工艺,与京城玉露阁里最好的仙人承露相去甚远,但也还算润衙香腻,聊胜于无。
檀婉清肤容天生丽质,本就生的白,加之多年在府里精细调养,自己也极注意营养血气的补充,肤白唇鲜,不点自艳,平日在家中也无需什么粉黛妆饰,不出门时,多也只需用点花露膏脂润面罢了。
待抹了手背,细润了香露,才光着脚汲着软鞋回身。
对小姐这样早起后,卧室里不爱穿套罗袜,光着足套鞋的行为,瑞珠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上暖炕的时候,瑞珠眼尖的看见小姐雪粉足根处那一块艳如桃粉的红色,那是两日前被冻伤的痕迹,不由怨埋了声道∶“亏那药铺的夥计将冻疮药说的天花乱坠,根本就地什么用,小姐都连擦了两日还不见好,比京城的紫苏膏差远了,怪不得只卖半两银子。”往日用紫苏膏,这时候早便消了的。
檀婉清毫不在意,脚底下好的慢些也无人看得,脸上的几处倒是早早消了。
她坐在桌前,扯过薄被盖住腿脚,这才看向小小的案几上,装于瓷盘里,摆的错落有致的食物,颜色搭配的十分有食欲,瑞珠的摆盘的手艺又进步了。
吃饭并不单单用嘴,也要满足眼晴的重要,秀色堪餐,是一种审美的愉悦,视觉的美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