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自便吧。”谢川懒得与赵然逞口舌之快,又不想因她的胡话而独自气恼。
夜间洗漱过后,赵然早早的卧在床榻里间,谢川垂落青丝坐在梳妆台前,一手持桃木梳,很是恬静的模样。
偏殿内灯盏大多已被熄灭,平日里按照谢川的习惯,殿内并不喜灯盏照明。
唯有赵然在时,方才会留一盏灯,昏黄的光亮照亮一角,赵然隔着纱帐时不时地望向静坐梳妆台前的人。
待谢川起身走向这方时,赵然忙随手寻了本书佯装聚精会神的模样。
珠帘轻晃了晃,连带光亮的影子也跟着移动,谢川看着那趴在床榻翻看兵书的人,还觉得异常的紧。
这人平日里最不喜看这类晦涩难懂的兵书,怎么今个自己主动翻起来。
真是稀奇的很。
谢川掀开被褥平躺在一旁,双手合于身前亦不多言语,只闭着眼装做熟睡模样。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余赵然翻书的细索声响。
不多时赵然便觉得索然无味,又合上兵书,偏头望着那好似已然熟睡的谢川,视线落在她那如玉颈侧。
犹记得初见谢川时,她自小入沙场整日风吹日晒,肤色比寻常闺阁中的贵家女看着黑不少,虽然五官出众可整日绷着脸不苟言笑严肃的紧,自然旁人提及都只道战功赫赫,从不曾提她容貌如何。
那时赵然还因此偷偷取笑她是母老虎,现如今这几年许是养在宫里的缘故,模样瞧着越发水灵起来。
可惜仍旧不爱笑,平日里严肃的紧,真是可惜。
赵然自个躺进被窝挨近了些,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梅花香,视线瞅了瞅仍旧没有动静的人。
早间谢川因着害羞而面染红晕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痒的紧。
好一会真不见谢川有任何动静,赵然探着脑袋靠近过去,眼眸明亮的看着那抿紧的薄唇。
都道薄情寡义之人都生的一张薄唇,以平日里谢川的性情来推测,或许真有些许道理。
否则怎么成婚数年,还待人这么冷冰冰的?
不过若论谢川五官之中最好看是哪一处。
那定然是谢川那高挺的鼻梁,初见时赵然就觉得这是谢川与南国女子最不同的一点。
而且谢川眉眼间不似寻常女儿家柔情似水,反倒显得英气逼人,这兴许与她自幼习武也是脱不了干系。
至于这张薄唇嘛,好看是好看,可就是说出来的话有时跟刀子一般扎人的紧。
赵然探近了些,低头轻啄了下薄唇,见人真没反应,便以为谢川真睡着了,心中不免有些闷闷不乐。
“你也不管我自个就先睡下了,真是没良心。”赵然故意朝着那颈侧留下几个印迹,见微微泛红印,这才解气了些。
夜深赵然躺在一侧,许是熟睡中忘了先前的话,大半个人紧紧搂住谢川不肯松手,一边还碎碎念叨说着梦话。
谢川眉头微皱的抬手推开凑在耳旁不停念叨的人,耳垂微微泛红的叹了声,视线落在窝在颈侧的人。
先前还信誓旦旦要守规矩的人,现下早已将话抛在脑后。
那唇间残留的触感让谢川面上非但未退,反而越发烧的厉害,指腹轻触及时还有些烫。
一夜至天明时,赵然难得比谢川醒的早些,指腹捏住她的耳垂坏笑道:“平日里总让你揪着我耳朵,没想你也有今天啊。”
谢川眉头微皱的睁开眼,便看见凑在眼前的赵然微愣出神,待反应过来时别扭握住赵然的手,眼眸躲闪地问:“大早上你又胡乱闹腾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