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梦中行刑台
发生了这种咄咄怪事,二龙堂再次受到警察的“关照”。
对于顾漫的描述,警察无法相信,只能如实记录,然后让顾漫签字。
“天上有人用绳子拽着死人走路?那有什么意义?费那么大力气,只为吓唬你们吗?”
顾漫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陈述事实。”
“事实?”警察更加迷惑。
任何人都明白,顾漫说的不像是事实,更像是噩梦中的思想混乱情形。
叶天询问了白雪的梦,所有情节都跟幼天王有关。
“幼天王看到了图片,荷鲁斯之眼的图片。那颗宝石有复活生命的力量,但是,具体如何使用,大部分人都无计可施。叶天,中国人都说‘梦由心生’,你觉得,我说的这些事,跟现实之间有联系吗?”
叶天无法回答,他没有进入白雪的梦,当然不能随意评判。
“叶天,你问问顾漫,她又梦见了什么?”
叶天已经问过,顾漫说,当时她出于好奇心,就把玉枕拿到自己卧室里。
她梦见的都是金陵的旧日风景,没有一条是新街道,全都是老式的石板路。房屋低矮,瓦垄陈旧,应该很多年没有翻修过。
“叶天,我看到了一个古老的青石牌坊。有一队人,正被押着向前走。罪犯都在木笼囚车里,脖子上插着亡命牌。”
叶天吃惊,如果这几个梦相互印证,就能勾勒出当时的真实场景。
“还有呢?”
“木笼囚车车队前不见头、后不见尾,足有百米长。我站在路边,不认识囚车上的人。当时我就想,他们究竟犯了什么罪,要受到这种残酷的刑罚?一杀就是百人,也太残酷了吧?”
“如果你知道,看见是古代的金陵,就明白了。所谓shā • rén,早就是过去式,跟你没有任何关联。”
为了更准确地还原当时的情形,叶天把顾漫请过来,三人坐在一起,喝着叶天找出的最好的普洱茶。
“我看到了行刑台,高度一米二,旁边围观的人超过千人,全都站在台下……”
顾漫一边描述,一边画了一张当时那种情形的草图。
在她的描述中,行刑台上站着的人,里面就有鬼婆。
“有没有一个女人坐在行刑台的凳子上,手里捧着红绸子包裹的鬼头刀?”
顾漫想了想,深深地点头:“没错,的确有一个。”
她的描述,等于是叶天凭空模拟出的一场活话剧。
所有人的梦境,逐渐凑成了一幅“监斩图”。
他们都曾经在噩梦里挣扎,因为一个小小玉枕的出现,而变得惶惑不安。
“顾漫,一定还有什么是你漏掉的?你看到那个抱着鬼头刀的女人,能想到什么?”
叶天从白老太太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向顾漫讲过白老太太的噩梦。此刻,顾漫皱着眉头,迟疑回答:“我并没有感觉,她像是白老太太。”
“什么?”白雪诧异。
白老太太说过,她自己有可能是绣王与鬼婆的双重性格合体。按照普通规律,顾漫看到行刑台,就应该认出,那是白老太太的样子。
“我远远地看着那个担任刽子手的女人,她从头顶拔下了一根簪子,捏在手里,仔仔细细看着,似乎要从簪子上读出故事来。我过去,靠近台前,听到她自言自语——‘一刀砍下,她真的能看到自己的眼睛吗?’”
这句话,倒是符合白老太太的身份。
“后面,囚车走近了,停在行刑台前。一个身穿华服、戴着镣铐的典雅高贵的女人出了囚车,一步步走上行刑台。叶天,我当然知道,那是你说的绣王。可是,她的模样,也跟白老太太无关。”
当时情形,顾漫隐藏在围观百姓之中,毫无精神压力,就能放松地观察四周。
所以说,她的观察最仔细,也最有逻辑性、公正性。
她看到绣王之后,情绪十分悲凉:“这么美的女人,因为战争,转眼间就要失去性命。造物主真是不公平,暴殄天物,毁灭美人……如果没有战争,她那么漂亮,一定拥有最美好的结局……”
绣王登台,黑白分明的双眸望着台下。
台下百姓鼓噪起来,他们大概从来没有见过绣王这样的超级美人。此刻虽然是围观shā • rén,却仍然饶有兴致,盯着绣王的脸,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叶天能够想到那种情形,仿佛玫瑰丛中扬起了战刀。
玫瑰会落,刀染血痕。
绣王的死,换来的只是看客们的骇然惊呼声,仿佛一场闹剧。
“叶天,那种情形,让我想哭。我混迹在看客中,遥望那美人。抱着鬼头刀的女人扯掉了红绸子,露出了寒光闪闪的刀锋。刀锋雪亮,映着女人的脸。她站起来,捧着大刀,向美人深深地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