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
老伯也一副没想到此人会来造访的表情,道:“皇三子,穆王爷。就是前年率兵北上,一口气收回六座城池,将北边几处关隘守成铜墙铁壁,把漠北大军打得落花流水,这几年闻风丧胆,听见名字就远远躲着的那位。”
老人家出身军旅,半生戎马,提到这些战绩时隐隐兴奋。
谢无相淡然瞟向窗外。
穆王江彻是哪尊大佛,京城里谁不知道?
他只是没想到穆王会忽然造访。
毕竟襄平侯府跟穆王府素无私交往来,他隐居在药圃中甚少露面,跟穆王那种人更是八竿子打不着。无缘无故的,那位来做什么?心中虽狐疑,却不好怠慢,遂将戏稿暂且搁下,道:“请他进来,就说我腿脚不便,请恕失于远迎之罪。”
老伯应命,去迎接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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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殿外,江彻阔步而入。
见惯襄平侯府烈火烹油的热闹,陡然遇到这么一处幽僻居所,他其实颇觉意外。随着老伯穿过竹林,绕过假山,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秀致的水殿立于湖心,迥异于京城常见的巍峨浑朴,颇有江南园林之灵秀。
青荷隔水,曲廊蜿蜒,描金细雕的门扇动处,几道人影迅速朝他行来。
江彻自然先瞧向了沈蔻。
她换了身茶白绣芙蓉的曳地长裙,身上配了娇嫩的鹅黄半臂,里头纱袖轻薄,触目盈弱。青丝也只拿珠钗随意挽着,耳畔坠了嫣红欲滴的珠子,衬得双唇娇嫩。她的旁边是个锦衣丽饰的女子,眉梢淡挑,姿色不俗。
两人的前面则是被曾俭推着的谢无相。
气度清冷,身上红衣艳烈。
江彻不由眸色微深。
那日郊野里,沈蔻转身同谢无相离去,将他独自留在风里的情形骤然浮入脑海。
这一幕忽然就刺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