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是拾起手边银箸来,搛了一箸喂中口中慢慢咀嚼,似人间美味一般,细细品尝。
他身后顾无华只瞧的胆战心惊,小心翼翼上前斟酒,不意秦渠眉又倾身向前,正欲再挟一箸地苔,大半壶酒正撞在秦渠眉肩上,直将他前襟淋得湿透,酒香弥漫大厅。
谢描描拨高了声音,冷冷道:“莫非小花去拿酒,自己先偷着饮了半壶,所以这会子醉了,居然将秦庄主淋得湿透,还不快扶秦庄主下去更衣?”又侧头笑道:“谷主与秦庄主身材相仿,不如送秦庄主一套新衫?”
顾无华直吓得手足无措,伸手去扶秦渠眉,被他使力拂开,大大的倒退了一步,当着满屋的人,面上一时青红不定。秦渠眉哪管她面上颜色?早有关斐立起身来,掩饰道:“秦庄主倒是有了些醉意,谷主,不若属下带秦庄主去换身衣衫,去去就来?”
叶初尘略一点头,关斐陪着他,已是去了。
这厢里谢描描只觉腹痛难耐,忍了又忍,无奈额头冷汗都渐渐出来了,只得立起身来告罪:“谷主,这酒后劲十足,描描不胜酒力,先行离去了!等秦庄主来了,烦请谷主替我告个罪罢!”
叶初尘瞧着她面色也确然不好,遂点头道:“也罢,你先回去歇着罢!”眼见她起身,脚步已至门口,似喃喃自语般道:“近日我做的新衫都是准备大婚之后所穿,也不知秦庄主穿着可还合身?”尘儿扶着已是走到门口的脚步微微一僵,终究不曾回头,步履似极为艰难,一步步去得远了。
等秦渠眉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衫回转,席间已不见了谢描描的身影,关斐担忧道:“描描呢?可是肚子又疼了?”
秦渠眉猛然转头,目中已有忧色,便是连叶初尘亦惊道:“肚子疼?——她说有了些醉意,要向秦庄主告罪,已是先回去了。这肚子疼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关斐暗恨自己口无遮拦,只得老老实实答道:“下午的时候在练武场,我见她疼得厉害,要送她去范大夫那里去瞧瞧,她也不肯,只说不妨事,我只好送她回去了。”
秦渠眉顿时坐立难安,一顿晚宴只恨吃不到尽头。叶初尘瞧在眼里,温雅笑道:“这身月白色衣衫是愚弟作来大婚之后所穿,愚弟也未曾上身,许是谷中绣娘做得不甚合身,竟令秦兄坐立难安?”
秦渠眉闻言,全身立僵,只觉这新衫颜色极是刺目,便是连布匹,亦是粗糙的厉害,隔着下面一层中衣,竟然还觉得肌肤磨砺,难以忍受,众人面前,亦不好再说什么,拿起面前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顿在了桌上,细瓷小酒杯的底座竟然将那张紫檀木桌面深深砸下去了一个坑,半个酒杯已深深陷进了桌面,叶初尘面上倒是一派悠然之色,其余谷中众人暗暗咋舌,只道江湖传言果真不是虚妄,这紫竹山庄年轻的庄主内力修为已是一等一的高手,谷中能与他匹敌的怕是非谷主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