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胡沙(一百)
薛暝仍道无碍,薛凌叹气出了帐子,看天上星月已退半数,估计不多时天就要亮了。
进到霍姓二人处,两人甚急,连问数声出了何事,薛凌看见二人衣衫齐整,再看桌上茶汤色淡如水,猜二人也是一夜未睡。
吹得一阵夜风,人又清醒了些,坐下之后,薛凌寥寥说了大概,隐去鲁文安名姓,道:“他是我父亲旧属,瞧着我长大的,然我属实不知他在这,可能真如拓跋铣所言,上天帮他。”
霍知道:“这真是始料未及,非姑娘之过,只是事到如今,姑娘看....咱们....如何是好?”
薛凌没立时答,他又缓缓道:“姑娘看,那位安鱼可会开门?”
薛凌垂头,道:“他不会开。”
相逢不巧,她又惊又怕,来不及遐想儿时岁月,分别之后,还连羞带愧,好像坐到这,才生出些许暖意庆幸,原来鲁伯伯还在。
那会想了些什么?竟是惶恐不能自拔,沉溺于京中往事,甚至不是苏府,而是去岁至今这段光阴,区区一度春秋,将平城十几年岁月碾压的尸骨不存,半点浮不起来。
她的鲁伯伯定要问这几年如何,这几年如何,这几年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