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笏(七十七)
可徐意根本就没读过只言片语的圣旨,而府里下人也未曾有过半分不敬之举,多是跪地求饶。少有两三奔走躲避的,也远远到不了被乱刀砍死的下场。
难以置信的并非谢瑜一人,京中众家,与霍家有轻微牵扯的在这一早尽数下狱。金銮殿上噤若寒蝉,太监点卯,发现人数少了三分之一有多,霍家这些年盘根错节,见微知著。
徐意一路押送谢瑜到天牢深处,以他与霍准的关系,是为重犯,免了与旁人关在一处。多年芙蓉帐暖,突而换了一身粗麻囚衣被扔到破草堆里,他连一句冤枉都喊不出来。
反正,他也不冤枉。
倒是徐意没及时走,一句“我要核查一下牢里安危”支开了众人,这才道:“谢大人认了吧。”
谢瑜抬头,恍若瞬间白发横生,无风自动,将苍老二字涂了满脸。或然他早已白头,知天命的岁月啊。只是往日玉冠压顶,玲珑生辉,哪能让人看到底下雪鬓霜鬟。
“我不认什么”?他嗤笑着问,笑的是徐意浪费唇舌。都这样了,他认与不认又何妨,轮的到徐意在此小人得志。
谢瑜复垂下头去,继而“嗬嗬”之声响彻牢房。好在天牢里嬉笑怒骂由人,狱卒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所以没人过来看看谢瑜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