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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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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过上朝,可耽搁过内阁议事?无非是没了闲暇出去游荡玩乐罢了,他能在宫中老实呆着,又有什么不好?”

黄娥似懂非懂,但看乐琰神态,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做法相当满意,并不是不懂得皇帝迷恋游戏的危害,也就不再说话,望了纹贤一眼,主动问道,“顾姐姐,今日怎么不见年姐姐进宫?”

纹贤呆了呆,垂头有丝尴尬地道,“母亲派人去请了一次,年妹妹回说身上不好,也就没来了。这小半年来,她也很少到我们家走动呢,派人去问了几次,都说在病着,也不知道是大病还是小病,现下病情如何了。”

乐琰与黄娥也都道,“可不是?派人去问好时,都说她瘦了许多,脸上的肉都干了。”乐琰更是知道年家这小半年来,虽然银米不缺,但门庭是冷落得多了,媒婆们等闲也都不上门来,虽有镇远侯府照拂,但难听的话,那是难免的,年永夏的病只怕有九成是心病来着,便叹道,“可惜张家要到今年六月才出孝的,不然现在就定下亲事,倒也好了。”黄娥是不知道个中详情的,忙问道,“什么什么,难道年姐姐要和张家结亲了吗?”

纹贤也露出关心神色,乐琰见了,就奇道,“这事怎么都要告诉年夫人一声的,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嫂子有意为张小公爷与年姑娘牵线呢。”

纹贤微露失落,并不答话,黄娥白了乐琰一眼,乐琰就省得是自己莽撞了,纹贤的亲事是老大难,年夫人心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让永夏的好亲事传到纹贤耳朵里惹她难过?当下就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脸笑道,“不用急,这姻缘两个字,是最急不来的,你这样的好女子,哪里能随便就嫁出去了?不设个三关五难的,也显不出他的诚心嘛。”

“娘娘说得是,”黄娥也顺势笑道,“不瞒顾姐姐说,当年我与杨大哥的姻缘,何尝不坎坷呢?只要是有缘分,不论是迟是早,那人必定会来的。”纹贤微微露出笑容,点了点头,几人又说了一番闲话,乐琰也不得不到含元殿前,与贵夫人们寒暄一番。到

85、皇帝的处世哲学

得晚间朱厚照散了宴席,哪里都不去,立刻就回到坤宁宫叫着要玩三国杀,乐琰拿他没办法,只得和他坐在桌前两人相杀,又玩了一整个晚上,两人这才就寝。所喜这游戏十分费力,按照朱厚照的游戏强度,睡前也都疲惫欲死,没得心思再纠缠她要这样那样,两人相安无事,各自睡去。

大臣们得了乐琰的那句话,倒也都琢磨了起来,要知道能在管理偌大帝国的官僚,心眼那是一个赛一个地多,稍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乐琰的意思,朱厚照正迷恋着的牌戏,据说要八个人凑在一起才最好玩,这剩下的七个人,全都是皇后身边的亲信,还不是皇后让他玩,他就能玩,皇后不让他玩,他就只能乖乖去上朝批奏章,还要快快的处决了大小事务,好回来玩乐?

当然,这在目前来看,自然是一桩好事,皇后走的是曲线救国的路线,士大夫们也都懂得,甚至还有更好的信号——皇上已经有小半个月没召见刘瑾了,这当然也有这位刘内监正忙于在自己的宅邸中宴客的缘故,但也说明了内廷中,一个新的强有力力量正在崛起,而这力量与刘瑾不同,夏皇后从小就接受过翰林们的教导,也是有名的才女,她的政治立场,天然就倾向于士大夫一脉,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夏皇后就会为大臣们出生入死,并不计一切代价,但她与刘瑾不同,她是可以合作的。

首相李东阳与潜力股唐寅都是这么想的不错,但另一个被当作阁老培养的杨学士杨廷和,却并非这样豁达。然而,与夏皇后一样,他也只不过是正在崛起的力量而已,要对夏皇后这样强势的新生股作出限制,杨学士还没有那么高的手段。

小皇帝的想法,则要比官僚们单纯得多,乐琰的心思,他虽然也并不能完全看透,但要了解她忽然高调行事的动机,却也并没有那么难:这女人是害怕了吧……

一个皇后最害怕的是什么?

答案只有一个:失宠。

“当然,那是她庸人自扰。”小皇帝带着些无奈,却又显然有些得意地道,俊秀的面孔上已然是桃红一片,红润的薄唇微微上翘,发髻歪在脑袋后头,褡护高领上的扣子,也解开了好几颗,露出了带着潮红的白皙皮肤,他又拍了拍老太监的肩膀。“朕只是去瞧瞧热闹罢了,这女人啊,心眼就是小,你、你说是吧,大伴?”

内行厂厂公、司礼监掌印太监,已然得到了立皇帝“美称”的老太监刘瑾不无尴尬地笑了笑,“瞧您说的,娘娘是何等的金尊玉贵,飘然出尘,怎么能说她小心眼呢,皇上?”

朱厚照乐得哈哈大笑,“她金尊玉贵,她飘然出尘?哈哈哈,你倒是为她说话!”他又喝干了杯中的美酒,眼神已现朦胧,但说

85、皇帝的处世哲学

出的话,倒还算是有些条理。“她若是真的出尘,就不至于惦记着把长得好看些的内侍,全都撤换了下去!”

刘瑾擦掉了脸颊边的冷汗,这是他所不曾想到的答案。身为皇帝身边的头号太监,乾清宫上下人等的人事任免权,一向被刘瑾紧紧握在手里,没想到他的几个干孙子居然莫名其妙地被裁撤了下来,远远地打发到惜薪司做些杂事,这里头有些胆大的,便走了门路,到他府上哭诉,刘瑾这次进宫,便是想问个所以然的。而这个答案,又是如此的荒唐可笑,倒叫老太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说皇后善妒?开玩笑,皇后为什么忽然善妒起来了,那还不是因为他刘瑾,错献了殷勤,将那男小倌给赎了身安顿在自己府里?皇后当时阴着脸大发雷霆的景象,他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个主儿别看平时和和气气的,有利益大家均沾,不吃独食,正要惹到她的底线,王岳就是最好的例子,头天还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第二天就落得个发配还乡的下场,刘瑾虽然自忖也不是没有与她一拼的力量,但和气才能生财嘛,又何必无故得罪这位大神呢?

心中这样想着,他也就吞下了要出口的劝诫,朱厚照醉眼乜斜,望了他一眼,吃吃笑了起来,亲自执壶道,“来嘛,大伴,一道喝,一道喝。”他久已不叫刘瑾大伴,今日却是一口一个,倒叫刘瑾心里美滋滋的:不管你皇后多受宠,多威风,我也是从小看着皇上长大的大伴,只要这份情分还在,那你就得对我客客气气的。

他喝下了杯中酒,欠身为朱厚照加满了杯中物,左右打量了一眼这崭新的屋子,有些心疼地瞟了眼屋角的两个成化五彩花瓶,这豹房翻修,用的大部分银子虽然都是从各地官员那勒索来的,但也有少部分动到了刘公公的家当。

“这新离宫,皇上觉得如何?到三月开春,田也就开垦出来了,用的都是多年的沃土,肥得很,不管要种什么,收成保准都是不错的。”他略带一丝讨好地问,朱厚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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