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前官位不高,值不得他们看重,再说,讨好人虽是件难事儿,但得罪人可容易得多。”
云舒听得莫名其妙,只觉得弟弟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想了想也就不再纠结,有时候,管束得太多,教导得太多,反而会起反效果,让他磕磕碰碰去撞撞,还有利于成长。
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有多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时间一晃而过,云清考科举的日子到了,乡试分为三场,每场要考三天,王氏在小佛堂里呆了九天,云舒也去庙里求了平安符让他带上。
八月天气炎热,考场密不透风,很多人考到中途晕倒被取消资格,身体弱的,还一命呼呼,云清也差不多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幸好顾元重当年有科考经验,李大人又提点不少,才顺利过关,想想明年的会试,他就冷汗直冒,回到侯府睡了两天两夜才缓过神来。
接下来便认真温书,等到十月放榜,就是明年春闱了,他对这次科举很有信心。
顾元重见大儿子放松下来闭门读书,这才想起近段时间被他忽略的二儿子,把云柏叫到书房就是一顿责骂,没过几天便为他请来一位很有学问的先生。
那先生自命不凡,很有几分傲骨,自认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看人的时候,眼睛都是从上往下,用云柏的话来说就是鼻孔朝天。一打听,他还真是端王府的门客。
第一天上课,便用一种施舍的眼神看着云柏,仿佛能来教他读书,有多么掉价,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云柏当时就怒了,拿着砚台就往他脑袋上砸,然后又是一顿穷追猛打,云柏年纪虽小,但力道却是不小,加上这些年训练,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还不是只有挨打的份,当时便被揍得鼻青脸肿,连跑带爬的滚出侯府,哭着喊着跑到端王府,求王爷给他做主。
端王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对这书生的性格很有几分了解,若不是他真有一些才学,而他又是出了名的礼贤下士,早把他扫地出门了。现在只等着顾元重上门道歉,说不定还能从中捞些好处。
顾元重来京一年半了,跟王府的距离还是不远不近,在外人看来有几分亲热,实际情况却心知肚明,全是王妃从中周旋,侯府老封君在旁施压,相当于正常亲戚关系,根本就不算他的人,对他的示好,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当真滑不溜秋,若不是看在他有个好儿子,岳家三代为官,岳父官拜一品,两个小舅子也身处要职的份上,他才懒得理会,区区一个六品通判,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端王这边算盘打得好,捏着顾元重的错处逼他站队,打了他的门客,就等于打了他的脸,看他怎么给自己交代。想法是好的,盘算也很正确,顾元重在衙门听说了这事儿,顿时气得吹鼻子瞪眼,暗恨那门客不是好东西,挨了打生怕无人知晓,一路从侯府哭到王府,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衙门上下都知道他有个“好”儿子。
现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接受王府抛来的橄榄枝,二是与王府为敌,但王府是什么地方,端王又是什么人,说是两条路,其实也不过一条罢了。心中对这二儿子恨到了极点,当初就是因为不想站队,他才揣着明白装糊涂,乱和稀泥,没想到局面一下子被打破。
不能不说云清、云舒、云柏,还真低估了自家老爹,怎么样也是混迹官场近十年的人,夺储fēng • bō、利害关系,他又岂能不知,只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王府又岂是说撇开就能撇开的,更何况和侯府还有亲姻关系,他若当真清高一回,只怕是这官儿也做到头了。
顾元重没料到这世上还有个词叫意外,端王也没想到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天不从人愿。
“啪。”“啪。”“啪。”
顾元重一从衙门回来,逮到二儿子,便是二十大板,也不管他小胳膊小腿是否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