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她却摇了摇头,傻傻笑道,“不用了,我方才洗过澡了,现在睡一觉便好。”
语罢,竟径直拔了束发的玉簪与帛带,令才洗过的墨发霎时倾泻而下,又将外头的大衣一脱,直接钻去了被中。
两人虽已经同榻了半个多月,但那都是迫于形势,说实话,她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如此……豪放过。
萧钧直觉她醉的不轻,遂又关问道,“月儿,你真的可以吗?我去叫人煮些解酒汤给你可好?”
她却撒娇似的摇了摇头,长长的嗯了一声,道,“不用什么解酒汤,我睡一下就好了,你记得吹灯啊,还有,今儿天冷,你不要看那么多书了,也早点睡吧。”
语毕,还主动往床里侧挪了挪。
这是……在给他留位置,要与他同睡吗?
一时间,萧钧彻底愣住了。
第八十七章
意识到这一点,萧钧心间忽然忍不住一阵砰砰乱跳。
他与她二人之间,一直是他在克制,而她在坚持的自己的原则,可天知道那需要多么强的意志力。
他不是很能经得起诱惑,所以谨慎起见,他咳了咳,又试着问道,“月儿,你在说什么?”
——自打上次在营中,他唤她小名,而她没有反对,他便一直这样叫她了。
“拂清”虽然也好听,但“月儿”却令他更加贴近她。
而她似乎真的已经很困了,听见他的问话,依然窝在被中,头也不回的答说,“我说帐子里冷,叫你早点睡啊。”
语声软绵绵的,尾音还翘了起来,无端撩人心魂。
可她说,帐子里冷……
萧钧一顿,随即便明白了。
她还是喝醉了,以为现在还在营中,是需要与他同睡一张塌的时候。
那的确是很美好的回忆,虽然彼时环境恶劣,但每当夜晚,他与她同躺一张榻上,心间却全被温暖所代替,也是他在那时严峻的战况与苦寒之中,唯一的安慰了。
可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是不是应该告诉她真实的情况,然后与她告别,留她自己在此,而他则原回到自己房中去?
论理他是该这样做的,而若她清醒,也一定会这样做。
他很尊重她,所以尽管此时极为不舍,还是同她道,“月儿,你醉了,现在我们已经回了……”
哪知“凉州”二字尚未说出口,却见她忽的一下坐了起来。
萧钧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怎么不睡了?”
却见她皱眉道,“我差点忘了要给你换药,你可换过了?”
不错,她还是醉着的,所以思绪还停留在营帐之时,因为那时都是她帮他换药的。
而现在他的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只需每日更换一次即可,而他尚未回自己房中,自然还未来得及换。
所以他摇头道,“还没有。”
这话一出,她却当即皱起了眉,道,“那怎么行?”紧接着便从被子里出来,要下地去给他寻药换药。
萧钧哭笑不得,只得赶忙伸手去拉她,却哪知力度没有控制好,叫她一下倒了下来,直扑进自己怀中,而他也一下没有撑住,就此与她一同倒了下去。
不过好在身下是床,他背挨着褥子,胸前则是她,并未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