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阮娘不知他要如何,忙取了茶盏。
便见他割开九微的手腕,放了小半盏的血,捏起赵明岚的下颚道:“喝了它。”
只这三个字,赵明岚心如覆灭之灰,像是死了千百次。
他依旧抱着她,眼神却毫不留情,捏开她的嘴不容她反抗的将那血灌进了她的喉头。
血的热的,腥的,堵在她的喉头让她几欲作呕,却被陆容城捂住嘴巴强行的逼着吞咽而下。
她的眼泪混着她唇角的血滚在他的手指上,那么一刻,她望着陆容城发现自己败的一塌涂地,她原以为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她肯等肯付出,不计代价,总有一日他会真正的看到她,而不是从她的身上找九微。那一颗心再冷也总会被她捂热的。
但是这一刻她发现她错了,陆容城没有心,他根本就没有心。
他不爱任何人,甚至不爱他自己,他只有执念,于这江山,于九微,只是他想得到而已。
她终于中毒了,终于说出那毒药来至临山镇沈青之手。
然后昏了过去。
陆容城命太医开了暂时缓解毒性保命的药,带着九微和赵明岚直奔临山镇。
日夜兼程,太医伴在马车内,随时用药控制毒性发作,九微总是在昏迷。
第二日的夜里她忽然醒了,发梦一般的坐
起身盯着车窗外。
“阿九?”陆容城心头一跳,忙叫太医为她诊脉,一面顺着她的眼光看,轻声问:“怎么了?”
她浑浑噩噩,神志不清明,恍若梦魇醒来,只盯着车窗外,无意识一般的呢喃了一声,“沈宴……”
还不待陆容城做出反应马车便停了下来,随侍在车外道:“爷,沈相国的马车停在前面。”
陆容城看着九微,一点点蹙了眉头,对随侍道:“去问问。”
“是。”随侍领命而去。
马车里静悄悄的,这寂静的夜里可以听到不远处的问话声。
随侍的,南楚的,还有沈宴的。
沈宴问:“谁的人?”
“是国舅的。”南楚答。
“国舅?”沈宴咳了一声,“还真是巧啊,不知国舅怎会有兴致来这穷山僻壤?”
随侍还答了些什么。
陆容城在车内听着,看着浑噩的九微,她明明神志不清却极为认真的在听,在看。
“你很想见他?”陆容城问。
她像是没有听见,依旧盯着被车帘掩盖住的车窗。
她小时候也如此,想要什么从来不直接表达,只是恋恋不舍的看着,摸着。
陆容城终是心软想掀开车帘,手却被她一把抓了住。
“不要。”她道。
车外,沈宴唤南楚道:“我倒有兴趣看看国舅所为何来,南楚扶我下车去同国舅打个招呼。”
南楚应是。
极静的夜里,脚步声渐渐而来。
九微忽然抓紧陆容城的手指道:“走,快走,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