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受难与秘辛
老女人听了,非常吃惊:
“啊,你就是戴先生打电话来说,要过来的那位啊?他们还给了我们你的电话。但是两个电话,我们都没有打通。”说着,老女人再一次拨了其中一个电话,姚明明的手机就开始放出一段韩流歌曲的铃声来。姚明明这才发现这个电话,在自己的手机未接电话清单里已经显示了四回了。大家哑然失笑。
老女人就领着姚明明,穿过这条让人几乎不能呼吸的、又臭又脏的小街,到了他们住的印刷厂宿舍。这座印刷厂原本是计划经济时代用来招收残疾人和没人乐意要的人员的地方。这没人乐意要的人员,主要包括了城里原先的老户口、但是不小心进过监狱,或者其他不招待见的类型。现在这印刷厂,早就跟着对面的第二轻工业厅(简称“二轻厅”)、石料厂等从前的古董单位,一起消失了。
这片印刷厂的旧厂房中,大部分已经卖给了开发商开发新小区。还有的,就是如同鬼魅一般的、几处杂乱砖头房子,隐匿在一片靠着没人打扫的旧公厕、没卫生许可、做外卖小吃的作坊前后。
“原来刘先生家就在这里啊。”姚明明不明白为啥他家也和戴先生家一样破败。
但是,其实刘先生家正好跟戴先生家相反。老刘先生因为曾经是工厂的工会副主席,又能掐会算,在改革开放后很得赏识。过世前在新小区里分了一套不是特别新的好宿舍,有四间房,外加一处宽敞的客厅。这家还有一点跟戴先生不同,不养猫,而是养了一缸缸的热带鱼。这鱼缸搭配着客厅暖气边的花花草草,还有八成新的家电,倒是一副中等人户的富裕气象。
刘老太太把姚明明领回来以后,就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又从屋里唤出一个中年戴眼镜的男人来。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虽然斯文,但是举手投足,似乎很不耐烦。他大概是听了刘老太太的介绍,知道姚明明就是戴家拜托过的人,又是救了自己家孩子的人,但是他还是对姚明明没有什么好气:
“姚同学,要找的东西,我这里没有。”
姚明明瞪大一双蠢萌的眼睛看着中年男人。
“所以,不好意思,你白从南京跑过来了。”中年男人站起来,给姚明明加了一杯水,推了推桌子上的糖盒子,示意她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