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羚羊大仙道：“三年前，有死去的魂魄前来投诉，说在我的管辖范围里有妖物侵占了她死去的身体。”

兰颜听了这话全身战栗，顿时明白睚眦带她来找白黎是假，要试探她身份是真！恐怕刚才设结界那么温情的举动，也只是想等待此刻看揭穿她的好戏。

想及此，兰颜心如死水，抿唇不语。

羚羊大仙娓娓道来：“三年前真正的白何氏就已经自杀身亡，但没过多久就有不明妖物倾占她的亡体，老夫一再查证，但终究身单道浅，始终查不出这妖物的来历。因此，我只得上报天庭，请玉帝派人来降你！”

羚羊大仙说到最后，语气激动地将手指向了兰颜。意思再明显不过，羚羊大仙在自己的土地遇到了身份不明的妖怪，查不出道行深浅、底细，生恐自己吃了亏的羚羊大仙干脆去玉帝那搬来了睚眦、饕餮当救兵。但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个“妖怪”道行太深，竟连来探路的饕餮也给押住了……

新仇旧恨，看来睚眦今天是要和她算总账了！

兰颜冷笑，“原来睚眦大人来客栈报仇还在其次，来执行公务捉拿我等才是大事！”

睚眦不恼，笑道：“又没谁说那妖物是你，你急什么？”

事以至此，兰颜也不愿拐弯抹角，直言道：“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确实不是白何氏，我姓白，叫白素贞，是只千年蛇妖！”

话一出口，众人都奇怪地盯住兰颜，饕餮使劲摇头道：“姐姐身上没妖气，不是妖怪，而且我二哥有火眼金睛，如果你真是妖怪一定能看出你的原型。”

兰颜啐道：“去！他又不是孙悟空，哪来的火眼金睛？”

羚羊大仙听后立马叫嚷起来，“好呀！原来你还有同党！”

兰颜笑得岔不过气：“是啊是，孙悟空是我大徒弟，还有小白龙、猪八戒、沙僧……”

睚眦蹙眉打断兰颜，“胡说八道些什么？”

兰颜生气睚眦把她骗到这来，斜眼冷哼道：“不是说我是妖怪吗？我正给几位大人交代底细呢！”

睚眦道：“难道你敢说你没有问题？你是真的白何氏？”

兰颜不服气地回嘴：“我是有问题，那你三年前不抓我，算不算知法犯法？算不算包庇？”

一席话，质问得睚眦哑口无言，气得青筋尽现。

一旁的饕餮多嘴道：“三年前二哥有伤在身，不算包庇不算包庇！”

兰颜转动水灵灵的大眼珠子，“那为什么你二哥会受伤？还有，你说你二哥从不现真身，那一次我们看见的豺可是他的真身？”

白白笑哈哈地说:“那个呀……”

“饕餮！”睚眦一呵，饕餮就自知多嘴地噤了声。

兰颜翻了个白眼，心道不说算了，我还不爱听！

羚羊大仙向睚眦拱手道：“睚眦大人，既然现在妖物就在眼前，还请二位赶紧降服她，老夫也好给上头一个交代。”

兰颜听了这话也气不打一处出，“这个白何氏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白家三个孩子早饿死了，她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在阎王那去告我！”

睚眦逗趣，“那是不是白何氏也该感谢感谢我？没有我，你的同福客栈也没本钱。”

羚羊大仙看着两人打情骂俏，象征性地咳嗽了声。

睚眦见状也不慌，打开扇子在胸前扇了扇，才道：“不管怎么说，你确实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羚羊大仙也帮腔，“对！速速道来可以饶你不死！”

兰颜心里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但表面上却愁眉苦脸地紧紧抿唇，过了许久才轻言道：“我真的是蛇妖……”

睚眦挑眉，示意她继续。

兰颜清清声，“我因为迷恋人类男子，一直逗留在人间，后来……那男人被我的妖气感染，死了。有个道士知道这个事情，追了我七天七夜将我打死。死后，我的灵魂迷迷糊糊就进了这个白何氏的身体。”

睚眦似笑非笑地看向兰颜，凤眼精光闪烁。兰颜管不了那么多，又狠狠地挤出了两滴眼泪。

“就因为这样，所以睚眦才看不见我的真身……”

“蛇妖？迷恋人间男子？”睚眦嘴角勾起好看的线条。兰颜闭眼，知道接下来会有难听的话从这张好看的嘴巴里吐出来。

谁料睚眦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就算这样，你也不能随便进入人类的身体啊！”

兰颜诧异地睁眼，惊奇地看向睚眦，他相信了？怎么可能！

睚眦却不理会兰颜目瞪口呆的表情，转身对羚羊大仙道：“事情已经弄清楚了，你也好回去给玉帝交差了。”

“那……”羚羊大仙俯身，“如何处置这蛇妖？”

睚眦抿唇冷笑，“既然这蛇妖如此神通广大能死后寄身，就说明道行不浅，现在我正值用人之际，就留在身边差遣了。”

羚羊大仙听了这话有些为难，“可是玉帝那边……”

饕餮插嘴道：“我二哥怎么说你就怎么回去报好了，我二哥帮玉帝掌管着九洲，难道连要个蛇妖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