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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号。
阿苏勒低头想了想,抬起头来笑笑:“巴夯,我知道的,我不是个能当大君的人。哥哥当了大君,我很为他高兴。大那颜很好啊,以前人家叫我世子,我也没想着自己真要当大君。”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有一种古怪的情绪悄悄地弥漫开来,不是因为他觉得失去了什么,而是觉得十年之后他再回到这片生他养他的草原,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了。
巴夯微微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不是大君说的,是大阏氏让我告诉您的。”
“哥哥结婚了?”阿苏勒吃了一惊。比莫干还是大王子的时候,一夜一夜的跟年轻女人在月下唱歌。帐篷里不同的女人出出入入,他对每个女人都温柔体贴,很多女人都想着嫁给大王子,可是比莫干不肯娶她们。比莫干对女人是个温情又散漫的人,不愿意被哪个女人拴住,可他现在居然有了大阏氏。
“有了,去年秋天新婚的,大君很宠爱大阏氏,把她看作自己最名贵的珠宝。”巴夯说。
“大阏氏……说什么?”不由自主的,阿苏勒对于这个嫂子产生了敬畏的心。他想这个尊贵的嫂子让巴夯数千里带一句话给他,想必是什么极重要的话,也许是教训他不要再对大君的位子存什么妄想。
“她就让我告诉您她的名字。”
“她的名字?”阿苏勒愣了。
“她叫苏玛。”
一瞬间阿苏勒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胸口里面抽动着痛了一下。是啊,十年之后他再回到这片生他养他的草原,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了。
夜深人静,草原辽阔,风幽幽地吹着,铁浮屠武士们点着了篝火,架起射来的几只野兽烤了起来。他们一边等着肉熟,一边在月下哼唱青阳的小调。
阿苏勒一个人坐在河边,远远地看着那堆篝火,听着河水流淌的哗哗声。他曾和苏玛还有苏玛的姐姐乌央玛一起在这片河滩上玩过,他忽然间想起很多很多跟苏玛有关的事来,有的事他已经忘了很久。那时候苏玛小小的,不会说话,走路笨笨的,容易跌倒。跟她绝艳的姐姐乌央玛比起来,苏玛那么不起眼,乌央玛是一只羽毛斑斓的孔雀,苏玛只是孔雀尾羽下的一只灰鸭子。他们三个是朋友,一起在河滩上奔跑,苏玛跟在乌央玛飘舞的红裙后面,伸手去抓乌央玛手里的草编蚱蜢,可是追不上。苏玛蹲在地下呜呜地哭,编蚱蜢的哲甘笑着去把她抱起来,哄她说还会帮她再编一只,苏玛就又抹着眼泪笑了起来。
阿苏勒想起苏玛帮他裁的腰带,苏玛教他吹的笛子,苏玛在火炉上把他的靴子烘干,他睡不着的夜里苏玛坐在他身边默默地摸着他的额头……
“大那颜,要是大阏氏还没嫁给大君,你会娶大阏氏么?”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他背后。
阿苏勒惊得站了起来,发觉是巴夯悄没声地走到他背后了。巴夯拍拍阿苏勒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坐下。阿苏勒心里忐忑,有种被人看穿了心思的窘迫。
他低头想了很久,摇了摇头:“不是那样的,苏玛是我的好朋友啊。”
“其实我也觉得大那颜不会娶阏氏的,我在南淮城里藏了两个月,也听说了那个羽族的女人。要跟羽族女人比起来,阏氏可是还差着不少呢。”巴夯揪起一根枯草在嘴里慢慢地嚼着。
阿苏勒一惊,随即想到连巴夯这个木头样没心眼的家伙都知道了他和羽然的事,这个秘密只怕是人尽皆知了。
“可是羽然自己就是不明白,”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也许是她自己不想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