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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帝师正是这样炙手可热的时候,除了早先夭折的大姑娘,二姑娘与三姑娘都说了上好的亲事。
却偏偏就出人意表地把四姑娘许给了西北来的一个穷举人。
也难怪四姑娘是怎么都不愿从命了。
三姑娘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
“四妹!”她加重了语气,“事到如今,你再闹还有什么意思?媒证都过了门,婚约已立……你就是再闹,也翻不了天啦!”
话中那感同身受的同情,就叫四姑娘的肩背一点点软了下来。
“三姐啊!”她不禁扑到三姑娘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爹好狠的心!我跪着求他别把我许进西北,他老人家也不当回事,你妹妹心里好苦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怎么了,居然要进门做庶子的媳妇,我是宁可死——”
当朝太子少师,从一品的gāo • guān,要许进一个寻常的西北世家做庶子媳妇……不知道的人,还真要以为四姑娘是做了什么不名誉的事儿,才得了这样的一个夫婿。
“什么死不死的,别浑说!”三姑娘眼里也不由闪过少许怜悯。“爹也是爱那杨大郎人才又好,文采又好……这一科没准中个状元都是说不定的事……”
心里也犯起了嘀咕:爹怎么就上赶着在这时候把四妹许给了这样的人家……
四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他就算再好,能比得上来提亲的那些个豪门大户?我不管!这门亲事要真成了,我就去死!我就绞了头发做尼姑去!”
都已经换了八字写了婚书,亲事是非成不可了,又哪还有转圜的余地。
三姑娘就轻轻拍了拍四姑娘的肩头,“你是秦家的小姐,就要有大家闺秀的体面,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你放心,有继母的陪嫁,姑爷又是那样的出身,等你到了西北,谁敢小看你?怕是连族长夫人,都不敢在你跟前高声大气。姑爷又怎么敢和你有一些些龃龉?”
就一点点地劝起了四姑娘。
“将来就算他出将入相了,也要记着我们秦家的提拔之恩,你这一辈子,是再省心不过的,眼下这一时的穷,算得了什么?以四姑爷的人品,展眼就能中榜,或许是个状元呢……”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呀!连国公家来求爹都没有应……”四姑娘反反复复,只是这一句话。
三姑娘劝着劝着,也伤心起来,“别看你三姐人前风光,人后的苦又有谁知道。你三姐夫立刻就要出征安南,一去就是几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四姑娘泪眼朦胧,“三姐……”
两姐妹不禁相拥而泣。
小小的闺房里,抽噎声时断时续,给秋日里京城那高远辽阔的青空,平添了三分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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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秦帝师请了几个同僚上门吃酒。
特地叫了杨大郎过来行卷。
二十郎当岁的青年,穿着一身淡褐直缀,也未曾经心打扮,只是站在当地,就有一股光明磊落的气质,行事大方得体、谈吐有物……
几位大人都相当赏识这个举子。
“将来恐怕不是池中物!”焦翰林拍着杨大郎的肩头笑,“卷子我带回去仔细看看,若是好,说不定还能为你引荐到老师跟前,让我们隔了这二十多年,也做个同学!”
焦翰林的老师,就是这一届的主考官马阁老。
杨大郎一脸纯然的感激,“多谢焦大人提拔!”
屏风后,四姑娘微微地哼了一声。
转身就出了屋子。
迎面正好撞见秦帝师笑微微地从净房出来。
两父女打了个照面,都愣了一愣。
还是四姑娘身边的小丫鬟精灵,“见过老爷……”
秦帝师又看了看屋里,才回过味来。
就挥了挥手,含糊放过,“噢,有外客在,还是快回后院去吧。”
四姑娘连礼都不行,就直直地拐进了回廊里。
“姑娘、姑娘……”小丫鬟匆匆地追了上去。
不免埋怨,“您也该行个礼……”
四姑娘又哼了一声。
翻着眼回头瞥了瞥外院。
隐约还能听到里头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说笑声。
又偏头想了想。
“将来就算他出将入相了,也要记着我们秦家的提拔之恩,你这一辈子,是再省心不过的,眼下这一时的穷,算得了什么?以四姑爷的人品,展眼就能中榜,或许是个状元呢……”
三姑娘的话,又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摇头叹了口气,又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花。
元德二十七年四月,春闱放榜,杨大郎虽然没有中榜,但却很快就打点了聘礼,将秦家四姑娘娶回了西北杨家村。
元德二十七年秋,山陵崩,太子即位,改元昭明,加开恩科。
二十八年春,杨大郎高中状元,金花插鬓、衣锦还乡。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谢谢xiaomingji5631君、君、君扔出的地雷,另外谢谢fiona君扔出的手榴弹,亲亲三位。
所以还是忍不住把番外放上来了捏……
话说啊,好像以前很少看到写长辈的番外的,哈哈。
大老爷和大太太的争议性之强好像不逊色于男主,而正好呢,我也想过他们两人的背景故事。
在此奉上两则简单番外,希望大家喜欢。
mua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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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
大老爷也惊讶地撩了撩眼皮。
和大太太交换了一个眼色。
三个侄少爷都抬起眼,达哥、弘哥就要说话,敏哥却是先瞪了两个弟弟一眼。
自己却也是满脸的欲言又止。
二老爷这是把二太太的生死交到大房手上了。
做了这么不名誉的事,摆在二太太前头的就只有两条路了。
要么,就是一死,要么,就是被休弃。
二太太当时寻死觅活,多半也就是不甘心:与其也是个死字,倒不如死得让所有人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