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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凤总算放心,约好隔三差五会出宫与飞鸾碰一次面,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宫。路上她良心发现,觉得该把飞鸾已经脱困的消息知会翠凰一声,于是鼻尖一嗅,转道往城东边的兴庆宫跑去。
而此刻在兴庆宫的花萼楼里,翠凰却隐隐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麻烦。
自从昨日她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伤势,眼前这宦官似乎就对她展开了纠缠——今天他从一大早就来到花萼楼探视自己——可最恼人的是,他明明关心的不是自己,打扰的偏偏却是她。
当翠凰别无选择地置身于花无欢的目光下,她很清楚自己不经意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这个精明的人收入眼中。为了不露破绽,她只好时时刻刻都附在杜秋娘的身上,陪着他虚与委蛇。
就如此刻,坐在她跟前的花无欢依旧面若寒霜,翠凰斜倚在贵妃榻上,有点冷淡地半睁着眼睛,默默与他对视——她若是有点玩性,倒可以拿他当一件好玩具,只可惜自己天生孤僻,如今就更加觉得无趣:“我说过,我已经没事了,花少监你公务繁忙,不必跑这么多趟。”
她的口气中明显带着抗拒,想将花无欢尽快打发掉,不料面前的人却不依不饶:“秋妃,卑职倒觉得您近来的确有些异样,还是多保重为妙。”
“何以见得?”翠凰的心中升起一丝警觉。
“因为您已经许久,没有过问卑职在东内的行动了。”
翠凰暗自一惊,察觉到花无欢心中已经开始狐疑,于是慌忙闭目思索了片刻,才又开口:“哦,那么,玉玺找到了吗?”
花无欢闻言盯住翠凰,一双凤眼中滑过细碎的疑光,衬着左眼下蓝色的泪痣,看上去分外阴鸷迫人。然而翠凰是一只狐,何需吃他那一套。她垂下眼细审花无欢的内心,从他心中读出点点疑窦,却不知他疑从何来,又如何才能消解。
自附身以来,她从没让任何人看出破绽,只除了他——也许这是那个叫杜秋娘的女子该庆幸的事,毕竟这世上,难得还有一个人可以像这般把她放在心上。翠凰如是想,心底竟平湖微绉,生出丝丝怅然。
就在她兀自出神时,花无欢开口回答道:“关于玉玺,卑职最近依稀有点眉目,不知秋妃可还记得先帝驾崩前,曾在骊山行宫收纳过两名浙东国的舞女——胡飞鸾和黄轻凤?”
翠凰一听这话,神色不由一凛,缓缓接话道:“嗯,这些事我都记得,你继续说。”
不料这一次翠凰的若无其事,却让花无欢目光一动,眉心不着痕迹地微蹙了一下:“先帝驾崩当日,卑职曾去内殿寻找过玉玺,却因为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将每个角落都搜查一遍。记得当日卑职在内殿中看见了一口紫檀螺钿宝柜,那正是浙东国进献胡氏和黄氏之时,用来做噱头的柜子。那天卑职还没来得及打开柜子,就被其他人叫了出去,现在想来,也许胡氏和黄氏,当时就藏在那口柜子之中。”
“你是说,她们拿走了玉玺?”翠凰听到此处,不禁脱口追问了一句,心底觉得好笑。
“没错,她们很可能目睹了先帝驾崩的始末,也拿走了玉玺,”花无欢双眼紧盯着翠凰,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下说,“这几年卑职明察暗访,几乎可以确定玉玺没落在当年弑君的那批人手中。原本卑职差不多已将柜子的事情忘光,直到今年春天陛下忽然将胡氏和黄氏纳入后宫,卑职才想起这件事来。只可惜,卑职第一次在紫兰殿搜查并没有结果,安插在胡黄二姬身边的眼线,一直也没什么进展,倒是陛下将她二人宠幸后加以册封,以后想要彻查,只怕将更加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