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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怯生生的望着她,半晌摇摇头:“爸爸不要我们了。”
他想起那天家里爆发的剧烈争吵,摔碗砸东西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深夜。第二天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只看见爸爸带着一只巨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前,弯腰摸了摸他的头,神情十分的温柔。
“kevin,爸爸必须要跟你说再见了。”
“……你还会回来吗?”
年轻的父亲看着他,半晌才悲伤的摇了摇头。
那天他看着父亲从房子的台阶走下去,连头都没有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走到他伸手,仿佛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一般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抬起头,只看到母亲脸颊未干的泪迹和通红的双眼。
从那天清晨直到现在,七个月过去了。
那是凯文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父亲。
两个护士再次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迟疑不决的问:“产妇手术前签了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协议吗?”
“没、没有……”
“情况太危急,产妇已经没有神智了,可以征询产妇的意见吗?”
“太勉强了,太勉强了……如果她的情况进一步恶化下去,我们就必须放弃产妇的生命……”
她们同时迟疑的沉默了。
在这个时候的美国,危急情况下保孩子不保大人是医院惯常的做法,甚至在法律上也有这方面的倾向。
但是从小男孩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产妇的丈夫已经离开了这个家庭。那个男人可能已经死了,或者是失踪了,如果产妇一旦离世,那么这两个孩子都会立刻成为孤儿。
“我们必须替她作出选择,”一个护士低声说,“再拖下去两个都未必能保住。”
她的同事最终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走回手术室的时候,突然走廊上响起很多人的脚步声,十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楼梯冲了上来。为首那个看上去年纪还不大,面相深刻而冷峻,眉目间带着一股煞气。
走廊上几个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刚有人想拦住他们,突然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是的人!”
“是……是埃普罗!我昨天才在电视上看过他!”
走廊上瞬间想起窃窃私语,但是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埃普罗走到手术室门前,虽然他神情冷漠而肃厉,说话语气却一点也不粗鲁,相反还有些冷淡的彬彬有礼:“请问,产妇名字是不是叫卡珊德拉?”
护士叹了口唾沫,很快点点头:“是的,请问您……”
“我是胎儿的父亲。”埃普罗打断了她。
“是、是——那实在是太好了,现在产妇的情况比较危急,您必须作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