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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反正我是无欲则刚。没什么可怕的。”
“可是……你们……”关文想问个明白,又觉得这样直接相问不太妥当,只好将到嘴的话重新咽到肚子里。
关文和屠苏两人说着话,关忠站在隐蔽处暗自高兴着。方才的情形他全部看在眼中,如今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屠苏这样说陆大夫人,而那陆云岩又是个纯孝之人,心中难免有所不快——即使现在忍下了,类似的事情积累多了,也终会爆发。而小姐决不是个能隐忍的人。仅这一条他们就不大可能,这就叫做有缘无分。到嘴的鸭子又回来了!至于自家少爷的父母,他家先夫人即使在世,也绝对能和屠苏和睦相处——因为她们的脾气有一点相像。
至于京城那两位——关忠一想到这两人不由得恨得牙齿格格作响。突然,他的脑海中亮光一闪,一个自以为绝妙的想法浮现了出来:她若成了少爷的人,不对,是少爷成为了她的人。她是不是应该和少爷同悲同喜同恨同憎。那么是不是她就可以帮着少爷收拾京中那两个奸人?——这绝对有可能,她连自己的亲父都能下手,更何况是别人的父母!关忠差点为这个想法手舞足蹈起来。只是少爷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关忠忽喜忽悲,情绪起伏不定……
在何家客栈的陆云岩此时也是愁容满面,矛盾异常,心中像有一团乱麻似的,理不清,捋不顺。陆大夫人一回到客栈便把陆云岩叫进屋里教训了一顿。陆云岩一向孝顺,自觉母亲为自己操碎了心,一应事体都尽量顺着她。除了因为冲喜之事,自己在二弟的鼓动下离家出走外,他再也没做过违背母亲意愿的事情。但今日这事,他心中却异常复杂,自从母亲那儿回来后,他就一直长吁短叹,愁眉不展。他的眼中不时浮现出屠苏的种种形象,她精明、利落、磊落大方,她口齿伶俐又幽默风趣。往常觉得这是她的优点,跟别的女子全然不同。如今的他却在苦恼,她的这种辩才为什么偏偏要在他母亲面前挥洒?他究竟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挽回屠苏在母亲心中的印象?
陆云岩辗转反侧半夜,最后实在了无睡意,便起来开窗赏月,此时正值冬春之交,气候变化异常,人们本来就爱染病,他身子又素来不好,第二日便病倒了。陆大夫人急得连忙请来大夫看诊,本来定好的行程又打乱了,只得在此滞留。这下可忙坏了陆云泽,他三下里来回奔波,既要照顾陆大夫人还要留心陆云岩,外加一个富丹宁要操心,整个人脚不沾地、狼狈不堪。
更让人揪心的是,陆云岩的病竟越来越重,刚刚养起来的一点元气在逐渐消磨。这关林镇附近也没什么好大夫,前两日请来的人都只会说些陈腔滥调,开的药效果也极有限。最后陆云泽再三保证劝说,陆大夫人才让去请了田郎中来。
田郎中仍跟往常一样,身着寻常布衣,挎着个旧药箱,神情淡然,款步而来。对陆大夫人也是以寻常待之。陆大夫人一见他这样心中有些不快,但面上也没说什么。
田郎中诊了脉,再瞧瞧面色,最后断定道:“偶感风寒,外加肝气郁结,心情不畅。风寒易治,心病难医,赶紧自想办法。”
陆大夫人听了将信将疑,想喝止田郎中,又觉得不妥,硬忍了下来。陆云泽一听这个诊断,心中已明白了几分。忙问道:“大夫可否说得再详细些?”
田郎中淡淡说道:“这个你该问病人。”两人正说着话,恰好陆云岩醒了过来,他不由得红了脸,急急说道:“咳咳,大夫,我真的没事,很快就好了。”
第七十章兄弟密谈
陆大夫人本来对田郎中的话是半信半疑的,此时见陆云岩这般光景,心中已经信了大半。她心里既愤怒又担忧,愤怒儿子不争气,竟真的去为关屠苏这样的女子伤心成疾,但她此时又不能再责备他,只得暗暗忍下。只想着等陆云岩的身体一好些就返回云州,或是让他继续读书或是娶亲,彻底断了他这个念头。
陆大夫人兀自在这里纠结懊恼不已,陆云泽忙上来解劝。又自告奋勇的说由他来排解大哥的心事,陆大夫人眼下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得随他去了。
陆云泽进了陆云岩的房间,轻轻掩上门,来到他床前,清清嗓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我知道大哥的心病在哪儿?是为一女子耳,而且我还知道那姑娘是谁。”陆云岩闻听此言又咳了几声,微微涨红了脸说道:“二弟,你别拿我打趣了。我现在心烦意乱,没功夫给你开玩笑。”
陆云泽笑嘻嘻的说道:“大哥之所以心烦,还不是因为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陆云岩听他话里有文章,忙抬眼看着他,问道:“二弟可是有什么想法?”
陆云泽此时也懒得卖关子了,他嘿嘿一笑道:“办法我自然是有。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确定一下大哥的心意。”陆云岩一听这个,又开始有些不自在。
陆云泽拿话刺激他:“大哥你堂堂一个男儿怎么跟那些闺阁女子似的,扭扭捏捏。你我兄弟,又不是外人,我的事你全都知道,你的事又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陆云岩干干的笑了一下,仍是沉默不语。
陆云泽起身,在屋里踱着方步,转了几圈,突然回头问道:“大哥你先想明白,你究竟有多喜欢屠苏姑娘?”
陆云岩低头沉默半晌,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很、喜欢。”
陆云泽忍着笑意,背着手踱着方步,继续一本正经的问道:“那大哥是要娶她做妾还是做妻?”陆云岩愣了一下道:“我自然是想娶她为妻。她的性子做妾是不能的,只是我母亲那里……”
陆云泽点点头:“大哥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做妻,大伯母那一关不好过。若是做妾,屠苏姑娘那关不好过。”陆云岩听他一说也越发踌躇不定,思索良久才说道:“我眼下的困局是怎么挽回屠苏在我母亲眼中的印象。本来母亲之前就听说过她的许多传闻,我原本想着待她一见了真人流言会不攻自破,谁想却又发生这等变故,如今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