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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行边四下暗瞧，眨眼间便到了当日被击伤的结界之前。结界之内虽黑云弥漫，不见天日，却并不见一个妖精的身影。

虎妖带着我长驱直入，甫一进结界，便有一股冲天的腥臭之味扑鼻而来。我心头打鼓，亦步亦趋，只沿着虎妖的步伐而行。偶尔他回头赔个笑脸，我只觉那笑别有深意，似有说不出的意味。

这结界之内光线并不甚清楚，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我也不知道在上山还是在下山，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绕晕了，才瞧见前面影影幢幢，似有灯光。

虎妖喜道：“前面就是猰王居处。”

我原想从虎妖口中稍探虚实，探探那妖物的原身是何物修炼而来，又怕离得近了被他听到，惹来大祸，只得点点头，随他前往。手心之中，已是冷汗涔涔，没奈何，只得握成拳头。

虎妖站在那幢房前，轻声通报，“大王，属下带着女床山地仙来探望您！”

我虽知这虎妖乃是好意，谦逊一点儿，自然才能替我在猰王面前挣得几分生机。但这般伏低做小，却令我心中生出几分愤愤之意。但现下我院内不过一只普通的老虎，猰王已坠入魔道深矣，但凡所猎者无不是身怀内丹精元者，小小一只凡虎，想来他也不予为难。

我这般作想，心中反倒坦荡荡。自始至终，我不过一介孤鸾，游荡于四海八荒，魂飞魄散与否，倒不能让旁人流几滴伤心泪，纵然此刻被取了性命，其实也无甚关系。

良久，房内传出一个嘶哑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虎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手抚门板，摸到了原木之上的木结，想来这猰王倒同我一般不善伐树建屋，不由失笑。性命已在须臾之间，我倒有闲心想起这些。

房门无声地缓缓打开，我抬步而行，扑鼻之间便是一股腥味，脑中又冒出来一个古怪念头：九狸那么洁净，若让他来，臭也得把他臭死。

“为何失笑？”

“想是猰王不善沐浴扫洒，府上缺少打扫小妖……”

空旷的房内立刻响起刺耳的笑声，“仙子倒是快人快语。老夫府上的确少些洒扫小妖，不若仙子屈尊，就在老夫府上当差吧？”

同生共死（4）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大着胆子四下里打量，这房里虽有一盏明灯，但不知为何，这灯瞧来只是影影绰绰，与在门外看到的光亮也差不了多少。四周是泼墨一般的深黑，房内不见任何人影，这黑瞧来便没有了尽头，竟然有些像我在昆仑神镜中所见的那般无边无际。

“你这鸾鸟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拒绝老夫，仗的便是你身后藏着的那头瑞兽吗？”

我转头去看，身后空空如也，连来时的门也不见了踪影，哪有瑞兽的影子？我轻轻一笑，道：“猰王难道老眼昏花？小仙身后连半个影子也不见，又哪里来的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