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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门前的最后一刻,李申宁终于还是说了:“别露出这么难过的样子。”
难过?不,她出竒的平静。这一点连她自己都觉得惊奇。
司嘉怡沉默地带上门,门缝越缩越小,屋中的景象在她眼前一点点消失,最终“啪”的一声落锁,往事就此尘封。
这样一个男人,用这样一种最自私的方式爱着她。司嘉怡在心里默默地说:再见。
二人重新上车。
李申宁见她已扣好安全带,便发动车子:“现在去找姚子政?”
司嘉怡没有半点反应,却又突然开口“李申宁。”
她突然这样郑重其事地叫他,李申宁不由得奇怪:“嗯?”
“我想跟你谈谈。”
李申宁凝视她的脸一严肃,决绝,仿佛下一刻就要亲手斩断一切。对此,李申宁直觉地逃避,刚启动的车子又停下,李申宁缓了口气,侧过身来直面她,尽量让自己显得中立些:“这个节骨眼上孩子的事比什么都重要。等你找到多多了我们再谈,如何?”
司嘉怡犹豫了一下,这样如鲠在喉的紧迫感一直攫住李申宁不放,直到她点了点头,把原本要说的话噎了回去:“那就到时候再谈。”
说着就把季可薇给她的纸条递给他:“去上面的地址。”
李申宁顿了顿,重新发动车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季可薇给她的地址是城中地段最好的商业住宅区,李申宁把车停在停车场,要随她上楼,司嘉怡却拦下了他,仰头看他,沉默地、坚决地摇头。
李申宁犹豫片刻,点点头退回:“那我在这儿等你。”
司嘉怡独自上楼,来到姚子政家门外,安静的走廊一如她此刻的心境,司嘉怡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平静,甚至连恨都没力气了。
按下门铃后不久,门边的可视对讲屏幕自动开启,司嘉怡看不到屋内的人。只有她自己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没有不安、没有动荡、没有纷扰。
她预想过姚子政的种种应对方式,最不济的或许就是闭门不见,但唯独没想过他会这么爽快地开门。
站在门内的是一个表情冷酷但仪态尚佳的屋主,淡淡地说:“请进。”
司嘉怡走进,房子是他的风格,纤尘不染,也没有人气,房子很漂亮,却不像个家。唯独带点家的温暖的,只有中庭那摆放的各式彩色模型。
有组装的汽车、拼接的飞机,司嘉怡光看着它们,眼前已闪过多多席地而坐、认真地将它们一片片拼好的画面……
司嘉怡急得回头寻找姚子政:“孩子呢?”
姚子政坐在吧台旁的高脚椅上,手边是还剩一半的红酒,显然已品着酒恭候她多时。
“我的律师告诉我,你见过季可薇。你以为我还会把孩子留在家里任你找到?”
他低头说话,手指摇晃红酒杯,看不见眼眸,猜不透情绪。
来之前的平静与勇气已碎了一地,司嘉怡死死咬牙:“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姚子政悠然饮尽手中的半杯:“你说呢?”他抬头看她,几乎是在微笑。
“有本事别藏着孩子不让我见,咱们打官司,让法官来判,这样你满意了吧?”
姚子政微微勾起唇角,似在嘲笑她的幼稚:“司小姐,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名声扫地,不需要我替你分析法官会怎么判了吧。”
猩红的酒液,居心叵测的他,司嘉怡走上前去,端起酒杯就朝他脸上泼。
红酒顺着姚子政的眉眼、鼻尖、下巴流下,逐一滴落在白衬衫上,姚子政笑着抹一把脸,示意司嘉怡低头看被她丢至地上、分崩离析以向法官多指控你一项——暴力倾向。”
司嘉怡气得抬手就要掌掴,他失策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巴掌还未落下,他已准确捉住她的手腕。
司嘉怡已经数不清自己在这无谓的僵持上浪费了多久时间。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从她包里发出的。司嘉怡狠狠挣脱出手腕,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李申宁。
姚子政瞥一眼手机屏幕,盾目猛地一凛,司嘉怡见状,警觉地退后半步才接听。
“怎么谈了这么久?见到多多了吗?”
“我正在……”司嘉怡话音未落,手机已被人夺去。
一秒过后她的手机残骸静静地落在她身后的墙根处。
毁掉手机的罪魁祸首不带任何歉意地对司嘉怡微笑:“不好意思,我在谈正亊的时候不喜欢对方分神接电话。”
欲哭无泪又如何,司嘉怡已是彻底的挫败。
一时之间司嘉怡脑中闪过无数想法,可她要应对的不是别人,是面前这个无坚不摧的冷血动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后丝希望,也终沦落为绝望,她的双手无力垂下,看着桌面上红酒流溢出的血一样的纹路:“之前的二选一,还有没有效?”
司嘉怡听见自己万念俱灰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戒指静静地躺在半开的盒中。
姚子政静静地看着她,司嘉怡等了等,这个男人没有丝毫动作。
司嘉怡心里在苦笑,脸上却兴不起半点波澜。她自己伸手取出戒指。冷、硬、没有半点温馨,是司嘉怡对这个即将囚禁自己一生的物品的唯一感受。
她缓慢地闭上眼,缓慢地将戒指戴上无名指,迫不得已,身不由己。
这个女人的痛苦那么明显,仿佛一个简单的戴上戒指的动作,就足以断送她那个后半生的幸福。这一幕如锋利的刀刃,一刀又一刀划在姚子政的心上。
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姚子政猛地抓住她的手,半晌工夫却只戴到指节部位的戒指应声坠地。
他阴翳的眸锁定了她,看着最恨的人时的目光,也不过如此。姚子政就这样盯着她许久,在这无声之中,突然鸷击狼噬般揽过她的后颈。
这是一个几近凶残的吻。
司嘉怡拼尽全力推开,只换来他扣住她的下顎、加诸于她更深的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