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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是在这一晚,他告诉我,梨花林里的衣冠冢,里边葬着的,是凌司烨的衣服。
他每一声每一句提的都是凌司烨,而非花迟。
一年半之前,印阳山爆炸的那一刻,花迟在生死一线间,在凌司炀的一句承诺间幡然醒悟,他那时被我一刀刺伤,无法使用过多内力,亦无法以轻功飞的太远。
而就在山崖处也爆炸的那一刻,他出手拉住凌司炀一起跳下了悬崖,悬崖下,是印阳山与九合山交界与的山谷,与梨花谷最近,也就是最后一刻,花迟紧紧抓着凌司炀的手臂,眼中带着解脱的笑意。
凌司炀却反手握住他的,以轻功带着被火烧去了半边衣服的花迟跳离爆炸而起的火海,一起降落在离梨花谷最近的一片丛林之中。
花迟重伤,却死不了。
凌司炀说,花迟那时就躺在丛林间笑,那样凄然那样清冷又那样决然的笑。
然后,花迟脱去了被烧毁了半边的衣服,扔在地上,一字一句的清清冷冷仿佛失了灵魂一般的告诉凌司炀,从今以后,凌司烨死了,这世间从此再也没有这个叫做凌司烨的活在黑暗中的皇子。
从此,这世上,只有一个与皇家无关,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的无家可归的花迟。
花迟在捂着雄前的伤艰难的离开之前说,他并不是放下,亦并不是原谅,他只是还想去找找我曾说过的温暖的爱,他不愿就这样成全我们,他走前,与凌司炀打赌。
三年之内,若是苏瞳找不到凌司炀,凌司炀便不得离开这山谷下半步,否则他依然甘愿成魔,讨伐我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口中的道义口中的感情。
花迟还曾告诉过凌司炀,我还欠他花迟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是我承诺过的。
他说,要是苏瞳真的找到了这里,便要我每一年的元月十三,替已经消失了的凌司烨倒下一杯桂花酿成了酒,一杯就好。直到我与凌司炀都老死而去,我这笔人情,才算是真正的消了。
那之后,花迟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像是疯子一般的狂笑了出来,就那样笑着,大声的肆意的笑着,离开了山谷,离开了我们所有人。
只留下一座凌司炀亲手搭建的衣冠冢.
第二日,我默默的提着一壶酒,坐在那座埋藏着烧毁了一半的衣服的墓边,将酒洋洋的洒下。
我想,能将自己与凌司烨的身份和影子脱离,才算是花迟最终的解脱吧。
于是,我们都解脱了。
凌司炀说,他封了梨花谷的山口,而在另一个只我们我知道的地方重新打通了一条路,从此,除了十三之外,其他人根本找不到这个地方。
亦从此,梨花谷,真的永远成了传说。
这辈子,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出谷,是在小白十五岁大婚的那一年,我与司炀拿着十三亲自送来的空白的请贴,站在人群的尾端,默默的看着那个穿着一身嫁衣的我们的女儿,和那个站在不远处满脸成熟与光彩的我们的儿子,亦看着女儿身旁那个可以给她幸福的年轻人,我与我亲爱的凌司炀,非常有默契的满眼释怀的笑了,在人群未散之时,为了怕见到这双儿女,我们一起默默的离开。
而其实,就在我们走的没有多远时,我与他一起感觉到了身后遥遥相望的目光。
或许,人这一辈子,有很多事情总是无法了结的清了吧。
我们用了小半生的时间了却了上一辈与这一辈的恩怨,可我们终究没有力气再去补偿对两个孩子的亏欠。
虽然,想念可以蔓延成汪洋大海,虽然,只要我们肯回一下头……
却终究还是默默的互相搀扶着离去。
但是失去了父母依靠的两个孩子,却可以比我们更勇敢的长成参天大树。
总有一天,在我与我的凌司炀老去的那一天,总会再见到的。
不会很久。
在回梨花谷的路上,我们在皇都城不远处的山头对着那边的巍峨皇宫遥望。
那里,从此终于不再属于我们。
而那座皇宫的角落里,总有一本叫做《耀都皇朝志》的书上,其中几页,定会有那样一整篇的野史记载,告诉你们,属于我们的故事……
(全剧终。)
(其实说真的,鲸鱼写这几篇番外的时候,脑中一幕幕的播放着这几个月来毒医弃后这本书的所有情节,这样结局和尾声的方式是鲸鱼所喜欢的。)
其实全文中,鲸鱼最喜欢的并不独独是小白兔,鲸鱼还喜欢花迟,这个邪魅阴狠又根本没有被爱过的男人,我喜欢写花迟的故事,我更想为从未有过爱的花迟找到一个,可以将他从所有噩梦里走出来的那样一个女子。
会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将花迟从小被藏在禁宫里做一个不存在的孩子的噩梦里彻底救赎出来呢?哈哈~~
且看明天开始的篇外篇:《花迟番外之--陌上花开》
么么~o(∩0∩)o哈哈~
正文花迟番外:《血蝶--陌上花开》1
耀都皇朝景帝十五年元月,景帝于印阳山驾崩,睿王凌景玥继位为皇,次年一月顺为睿元帝一年。
而就在景帝十五年临近夏末,七月十五上元节。
于耀都皇朝北部靠中的明月城中,平时于天黑后都会关了门各回各家的百姓皆点起了明灯,亮了整座明月城的路。
按说七月十五上元节为鬼节,是为祭奠祖先,另于前一日祭祖上坟之节日,而中元节当晚,这里的百姓则习惯于酉时之前在贯穿整座城的那条最大的明月河中放下河灯,意为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缠绵在地狱里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着路。这一天若是有个死鬼托着一盏河灯,就得托生。
就明月城中于晚饭后,刚色刚刚暗了下来便热闹的紧,虽不足元宵节喜庆,但人人面带崇敬之色,手中捧着河灯,轻轻放于河面之上,满眼承载着对已故之人的想念于更多的情感。
“娘,这已经是第十只河灯了。”
一声盈盈玉手将叠的万分好看的纸花拖盘上放了一只全体通白的蜡烛,烛光摇曳中,将河灯轻轻置于水面,随意的以手指拨弄了一下河灯一旁的水,目光温柔却又依恋的看着小小的河灯顺着清清的水波一点点游走。
堙“阡陌姐,这已经是你给老夫人过了第十个年头的上元节了,想必老夫人也早已经安心投胎去过好日子了!你怎么还是不死心的非要送这河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