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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抽鼻子,很羡慕他能睡得这么踏实。
看那袋子药水快要用完了,她轻轻按住他的左手,把针拔了下来。
她回国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在缅甸。他们无论做工,或是农闲,都喜欢穿拖鞋,总有人说是因为天热、雨水太多,或是太过贫穷的原因。
其实,只是为了拜佛方便。
就如同出家人会削发赤足,信佛的人所追求的,都是“上可知天,下可会地”,对佛祖坦诚内心。佛堂外,瓷砖地面常因骄阳而滚烫,走上去都落不下脚,可却没人违背这个习俗。
这就是他们的信仰。
而她在那里,从没拜过任何佛。
不是不信,而是太信。她第一次见到吴成品的时候,就对他说过纵然双手血腥,但总要有个底线。她还说过,不要瞧不起缅甸这个国家,他们的仰光大金塔,立在那里两千多年,肯定会去照应自己的子民。
她一直相信,所谓的因缘果报。
而她也听得出,程牧阳刚才说的话,也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他是在说他自己。
程牧阳睡了两个多小时,醒过来。他以为她睡着了,没想到在试图挪动身子的时候,南北忽然就睁开了眼睛:“醒了?”
“你没睡?”
“你睡,我怎么敢睡,”她捂着嘴巴,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哈欠,“我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不管怎么说,现在是敏感时期,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还记得,在缅甸时,那些fǎn • zhèng • fǔ军和政府军的对峙,也非常激烈。
绝不亚于非洲的局部战争。
那时候,她和哥哥谈起这些事,总会唏嘘。自己人和自己搏杀,在任何一个民族,都是让人遗憾的。绑架,砍头,谈判,最后的结果都是为了小部分人的利益。
“那些人内斗时,最恨的,其实是插手的外国人,”南淮半蹲在她面前,用刀给她削甘蔗吃,刚才砍下来的甘蔗,汁水甜腻,“如果你以后碰到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要参与。”
她张开嘴巴,吐出嚼碎的甘蔗渣,很听话地嗯了声。
“如果在我们的势力以外,不小心卷入了这种局部战争,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你是谁,”南淮把削下来的一块甘蔗,继续喂给她,“我不怕花钱换回你,也不怕亲自动手,怕就怕无论花多少钱,流多少血,都换不回你。”
那时候,南淮的话,她真的记在了心里。
可却从没想过,自己真的在陌生的国度,碰上了这种事。
就算程牧阳再机关算尽,也没有料到菲律宾能够突然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