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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之中是因不可置信而被迫拖长的颤音,立刻出声辩驳:“你、你、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属下有没有胡言乱语。”凌墨素来平静的脸庞在此刻显得更为平静,嘴角慢慢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诡谲笑纹,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属下是真心希望您能成为我们的夫人!”
“你!?”陆苑一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有此一说,只觉得眼前这张笑得意味深重的脸孔令她背脊划过一阵寒栗,惊得顿时满脸涨得通红:“你真是根——木头!”她似是想要狠狠地斥责,可是,拖长的尾音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轻咳给弱化。
凌墨识趣地耷拉着头,这下好了,主子是高兴了,可他又把陆小姐给得罪了!
郁琉钦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心底的情绪澎湃异常,凌墨那句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夫人二字非常受用。
他抬起头,那清透深邃的眼眸懒懒的眯着,被那光亮染得有几分迷离,如星灿烂,却又盈满了暖洋洋的笑意,一瞬也不瞬地望著陆苑一,专注得像是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值得他如此目不转睛。他的眼也明亮到了极处,像是一支神来之笔,把那桌前放置的九重琉璃盏与鎏金云纹熏炉也勾勒出了浓墨重彩。
陆苑一气恼地哼了好几声,激愤难平,最后忿忿地怒瞪着她自认为罪魁祸首的郁琉钦,那眼神里似乎说着“瞧你教出来的‘好’属下”。
郁琉钦静静看她,眼角挥洒着不以为然的光芒,笑意柔和得像春日微薰的暖风,轻轻拂过幽静的湖面,惹一片旖旎。
这下子,一旁的凌墨似乎又不纠结了,看着他们之间近乎眉目传情的交流,心中燃起无限的感慨。
时间如流水一般自指缝之间缓缓逝去,只留下一手叫人贪念的清凉触感。
他和她看似一如既往地平静相处,却于浮动的空气之中,分明地听见花开的声音缤纷释放……
064前来为人
时间如流水一般自指缝之间缓缓逝去,只留下一手叫人贪念的清凉触感。
他和她看似一如既往地平静相处,却于浮动的空气之中,分明地听见花开的声音缤纷释放……
卯时方至,晨光初现。
陆苑一一大清早就从别院离开,回到相府的破院子里。
那时相府的大门还没有打开着,为了便捷,她干脆直接番强而入。
才从墙上翻下,她便发现唐颜绍身着一袭柳色锦衣,无精打采的蹲在墙角下,一脸疲惫之色。
陆苑一此时见了早在院子里候着的男子,竟然微微一怔,随即浅浅一笑,低声道:“诶,唐颜绍,你怎么会一大清早就在这里了?”
听见身后传来了陆苑一的声音,唐颜绍欣喜地回过头,看着她慢慢走近。
他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不动声色地静默着,眼睛倏地黯了下去,神色中有着沉重,看上去有些恹恹的。
“你这些天都去哪里了?”须臾之后,他才凉凉地开口询问,嗓音清幽透着一丝倦意,却毫不掩饰其间的关切。
“那个——”陆苑一有点语塞,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无奈之下,只好不着痕迹地和他打哈哈,“出去玩了几天。”
“是么?!”唐颜绍挑起一道眉,凉凉地看着她,一副“你别想就此蒙混过关”的神情。
陆苑一垂下眼帘,睫毛如羽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的阴影,她无奈的轻轻喟叹了一声:“不然,你以为呢?”
唐颜绍语塞,淡然的表情带着疑惑,神色渐渐缓和下去,似是已经相信了。他瘪了瘪嘴,很有些不满,就连看她的眼神也带着点幽幽的埋怨神色:“哼,出去玩也不叫上我?”
“呃?”陆苑一有点发愣,这一刻,像是被他的抱怨给噎着了,晶莹的眼瞪得大大的,好一会儿也没回过神来。
她莞尔地笑着看他,瞧瞧那哀怨的眼神,那因不满而抿起的唇弧,甚至于那轻蹙的眉梢,让她不禁觉得,这小子怎么长得一脸怨妇相了。
她低低地笑,清脆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玩笑意味:“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突然变成怨妇了?”
“怨妇?!我?!”唐颜绍愣了一愣,看出了她眼中隐隐的笑意,嘴角不由轻轻抽搐:“你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她莫名其妙的突然不见了,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日夜不分的守在这破院子里,等着她出现,为她的身份和安全忧心不已,生怕她发生什么意外,又或是遇到刺客暗杀。可她,出现之后,不只毫不在意,甚至还有心思开这种无聊至极的玩笑。
看到唐颜绍的脸上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暗淡,似乎有些不高兴,陆苑一觉得有可疑,上前一步,凑近了些看他,想从他此刻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
唐颜绍被她这突然凑过来的脸给吓了一大跳,感觉到她目光里的探究,顿时觉得脑子抽起筋来,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舌头打结:“你,你这么看着,我,要做什么——”
陆苑一那清澈如水的眼眸懒懒的眯着,以极为古怪的神色看着她,察觉到他眼底有道疲累的青痕之后,敛去脸上些许笑意。她很怀疑地挑起眉梢,明明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可她却不敢独自笃定,还在试探着询问:“你该不会这些日子一直守在这里等我吧?”
听她这么一问,唐颜绍僵了僵,微微垂下头,他的身体一点点松懈下来,一时之间像是没有力气,只能依靠着墙壁,最后,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
陆苑一顿时愣了一愣,眉头不自觉地拧起来,唇边禁不住泛起了苦笑,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苦恼。
那一瞬,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矛盾之色,有涩意,有不忍,还有无奈。
可最终,她咬咬唇,硬生生忍住了所有的言语,只是轻轻地呵斥了一声,“你简直是胡闹!”
这样想着,她明明有许许多多斥责的话,可是却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一副沮丧无比的模样。
不是说古代的孩子一个个都早熟么?为何唐颜绍这厮却还像个孩子呢?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她就能很放松,即便是现在,她也感觉不到特别的压力,不似和其他人在一起,时时会担心突遭算计。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将他择为朋友,只是,她却不曾想到过他竟会为了她笨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