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21
起半分,只是自顾自的又吃起了葡萄,仿若天大的事都与她无关。
仿佛早就料到陆苑一会有如斯反应,梁碧茵对她的拒绝嗤之以鼻,靓丽的脸上噙着一丝浅浅的冷笑,嘴角扯出一道嘲讽的弧度,嚣张至极地扬起眉,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陆小姐回答得这么干脆,是有意不给本郡主情面,还是视皇上的话为无物,又想抗旨不尊啊?”
“我真的不会。”陆苑一神色淡然,沉声开口,一字一字,眼角挥洒着不以为然的光芒。
她既不澄清,也不解释,似是根本没看见她的挑衅与嘲弄。然后,继续扭头专注地去吃甜甜的葡萄,一粒接着一粒,不停歇地送入嘴里,很快就包了一口,鼓圆了腮帮子。
“哼。”梁碧茵的眉头渐聚拧起来,颇为轻蔑地哼了一声,一双冷冷的眼底深处闪过一簇明显的戾气。
“陆小姐真是摆得好大的谱,如此举止分明是藐视皇权。”她转了转眼珠子,狡诈地继续着刻意抹黑陆苑一的言语。
“当然,对于一些自认为不可一世的人来说,恃才傲物乃是人之常情,沽名钓誉也无可厚非,即便是想借欲擒故纵来彰显自己非同一般的高贵,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说罢,她脸色阴沉的睨了陆苑一一眼,黑眸里跳跃着熊熊火焰,见她仍旧无动于衷,更是气愤难当。
她忍不住握紧拳头,不肯妥协地咬紧牙,故意做出一副不可一世的高傲神情,似是嘲笑她不自量力,存心要激怒她:“还是说,陆小姐其实是怕自己跳的不好,会输给我?”
在座的众人都是何等聪明的人物,怎么会听不出梁碧茵的真实心思?他们都心知肚明,梁碧茵分明是有心为难陆苑一。只不过,他们的眼神当中并无悲悯,一个个都甚有兴致地观看着眼前这一幕,满是看戏一般的凉薄之色。
听罢梁碧茵义正言辞的说辞,陆苑一仍旧是一派不慌不忙,她很明显的知道这话中所包含的意图,但显然,她并未被激怒。
她极慢地抬起头,如水的浅眸若有所思地深深凝视着梁碧茵,目不转睛,原本清脆动听的声音带着些低微的暗沉,却听不出其间暗含着何种情绪:“碧茵郡主以为激将法对我有效么?”
“我自认为和碧茵郡主私下并没有什么过节?不知碧茵郡主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思的来刁难于我呢?”她挑起一道柳眉,淡淡地开口,极准确地揪住了死穴。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不冷不热,晶莹的瞳孔伸出却闪过灼热的火簇,与温和平静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说她藐视皇权,这一点,她倒的确是,也懒得反驳,可是,她竟然敢这么名目张地把莫须有的东西都栽到她的头上,还讥嘲她恃才傲物、沽名钓誉、欲擒故纵?!
那些个玩意儿,她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甚为不屑,她以为,她陆苑一是什么人,会在乎这些无用的虚名?!
真是郁闷!
“你我确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陆小姐可不要随意误解本郡主。”似是被她说中了所思所想,这一刻,梁碧茵心虚地瑟缩了一下,原本平静的神色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自觉地反驳着。
“本郡主只不过是就事论事,一片诚心相邀,怎却成了刁难呢?”她表面上依然一派谦恭,不甚在意地诉说,可是,伪装中却有着一丝丝委屈。
说着,她有意识地偷偷地瞥了一眼坐在席位上的慕景知,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殷切与思慕,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得到点什么。可惜,慕景知一声不响,也不看她,只是垂着眼,似乎对这一切没什么感触。她那原本明艳的情绪顿时恹恹地,眉头稍稍一蹙,接着又不动声色地舒展开。
“是么?”
梁碧茵那一眼虽然不着痕迹,却还是没有逃不过陆苑一锐利的眼神。她不急不缓地应了一声,唇角聚起一个了然而又不无冷意的微笑,一丝似有似无的情绪从高挑的眉角处扬起来,扭头以示不信。尔后,她玩味地斜睨了慕景知一眼,眸光闪烁。
原来,慕景知竟是梁碧茵的心上人,难怪会如此疾言厉色的针对她。
043兵不厌诈
说来,梁碧茵从小便钟意于慕景知,更是把自己当做是景王妃的第一人选。今日陆苑一在寿宴上的举动,无异于是把她得罪的彻头彻尾。
对于陆苑一这个颇有可信度的反问,她平淡的口吻里带著浓浓的反讽和深谙她心思的了然。自己居然被这个女人看穿了心思?梁碧茵脑子一热,立马又被这质疑的表情激怒了。
“当然。”她不客气地冷笑一声,恨不得自己可以立马抬脚上前,用手指狠狠戳烂她那张精致的娃娃脸。她表面上仍旧神色平静,却不知极大的情绪起伏已经无端端地出卖了她。
一个扫把星,凭什么嘲笑她?她眯着眼里面迸发出阴寒恶毒的光,藏在袖子里的双手一下便紧握成拳。这该死的贱人,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差点抢了她心爱的人就算了,竟然还敢跟景王叫板,让他丢失颜面,她定要叫她付出悲惨的代价。
陆苑一扬起眉,轻轻瞥了她一眼,连话也说得理所当然,保持浅浅的微笑,不显露半分讶异,只是不着痕迹地适时反击。
“我想,关于皇上适才才貌双全一说,也只不过是些客套恭维之话,我自觉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卑微堪似蝼蚁,自叹不如!碧茵郡主若是想当众羞辱于我,又何必冠冕堂皇的借用皇上的话呢?”
她静静低头敛目,眼底笼上了一层不知由来的黯沉光泽,竟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就连质问也是轻描淡写的。
紧锁的眉头好像在压抑着什么,好一会儿才松口,她眨眨眼,深吸一口气,睫毛轻轻地刷过眼睑,脸上的笑意如常,并着一抹无可奈何的苦涩,一字一句徐缓地开口:
“众所周知,我在庵堂里呆了整整十八年,在那里过着的是什么日子,想必大家也早就有所耳闻。碧茵郡主心中明明知道我从未有机会学习过这些才艺之事,却仍旧一意孤行的邀我献舞,让我不得不怀疑这其中居心不良。难道说,碧茵郡主这么做的目的,本就是为了以泄私愤,有意让我在众位宾客面前出丑,然后,让我担了全殿的嘲笑讥讽来彰显你的高贵与博学多才么?”
顿了顿,她那原本低柔温和的声音用最徐缓的速度开口,便无端地使得那言辞也呈现出一种莫名的冰冷:“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把碧茵郡主刚才的那一番高谈阔论一字不差的送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