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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这还哪儿是严肃的竞选啊,这是演滑稽戏呢!“哟,这可怎么办啊……早知道是这样严重,那我刚才勉为其难听两句好了。”兰泉说着还不要脸滴转头望舞台另一边早已呆若木鸡的小泉八云,“你刚刚倒是说得好听点啊,我就当听评书了;可是你说你怎么那么让我失望啊,你怎么说得那么不入耳啊!”“靳、兰、泉!”小泉八云差点没原地窜出来掐兰泉的脖子!“天啊,靳兰泉这是怎么了?”场内场外都是一片大哗。虽然这不过只是大学校园内的学生会选举,可是至少场内场外的观众加起来可是将近五万人啊!绝对的万众瞩目,绝对的万人中央——兰泉在干嘛!简桐紧张得无法呼吸。镜头扫过兰泉的竞选团队,无论是曾经的早大学生会长一条东野,还是每一场都已绝妙琴艺动人心的苗艺,全都呆若木鸡。司仪眼看自己已经压不住场子,不觉也有点恼了,“兰泉桑,难道你拿今晚的决选当成一场儿戏么?!”.“唉……”讲坛上,兰泉再度无辜地幽幽叹息,然后垂首,将目光直直盯向摄像机的镜头
之前的笑谑点点敛去,转而换上他一贯染着邪气的目光灼灼!他笑起来,“司仪真是厉害,竟然一眼就看透了我的用意!”兰泉说着霍地仰头,满面的狂气凛冽而起!他也学着刚刚小泉八云那激昂的样儿,轻轻甩动自己的头,那半长的发丝仿佛披满了灯光的黑色丝缎,流光溢彩!“我就是——在玩一场游戏啊!”他眯着眼邪佞滴笑,狭长的眸子里漾满淘气与轻蔑!
395谁家少年足风流更2
“啊!他说什么!”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这样重大的早大学生会选举,他只是在玩一场游戏!”.简桐在场外也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凝望着球场上的大屏幕。那个家伙今晚穿纯白修身西装,内衬真丝黑色衬衫。白与黑的嫁接,仿佛成了他来到j国之后着装的主色调。台上灯火璀璨,全都落满他肩头。仿佛今晚的灯光都只为他一个人而闪耀。他狭长的眸子轻轻眯着,红唇微挑,凌厉而又慵懒的目光仿佛透过大屏幕只独独凝着她——简桐紧张得不敢呼吸,却不知怎地,看着他那得瑟样儿,叹息一声轻轻笑了起来。这才是他。永远看似放荡不羁、永远让旁人只觉措手不及的那个家伙!没人能用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来框定他,他只按照自己的玩法来走。“小老师,我玩到今晚这个地步,你该给我个优秀了吧?”累.“啊?他在说什么?”场内场外又是一片大哗。
可是就算旁人听不懂,苗艺又怎么会听不懂!苗艺咬紧银牙,她知道今晚的兰泉恐怕要不肯乖乖听话了!苗艺走到西村身边去,“把我古筝搬过来。”西村皱眉,“苗小姐这个时候要弹古筝?仿佛不合时宜吧。”“我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苗艺不耐烦地竖起杏眼来,“难道我支使不动你么?”西村皱眉,“属下这就去。萌”苗艺绞紧手指,目光紧紧瞪着讲台上光芒万丈的少年。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只觉有一片耀眼的光芒仿佛从他身子里迸发而出,就像每一条骨缝、每一根发丝、每一片皮肤里都有光芒射出!像是一只昏睡在灰暗之中的凤凰猛然醒来,面向艳阳,振动羽翼,扰动光芒万丈、倾动天宇!.司仪被裁判们叫下去,面色严厉耳语了半晌,这才灰头土脸地走回台上来。司仪再望向兰泉的目光也多了丝冷冽,“兰泉桑,请你为方才的发言做出解释!堂堂早大学生会的决选,怎么可以在兰泉桑你的眼里只成为一场游戏!”
“这……”司仪被问得一愣。“游戏者,game也。我想司仪大人质疑我,可能会觉得我在用‘游戏’这个字眼怠慢了今晚场合的严肃性——可是请大家不要忘记,严肃如奥林匹克运动会,说白了不过是一场‘olympic-games’!**全世界的目光、各国元首都亲自莅临,皇家公主与王子都亲自披挂上阵的奥运会都是games,我们早大的竞选怎么就不能称为游戏?”“……”司仪被那少年凌厉的语锋给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既然能够担任今晚决选的司仪,自然要住持两位候选人的辩论,所以司仪的最茬子必然是相当厉害的,可是哪里想到此时就被兰泉给诘问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兰泉看司仪说不出话来,这才转脸再度面对观众,“早大创建至今,我们所崇尚的校园精神是什么?”场下的学子们虽然对兰泉所作所为摸不清路数,不过情绪却已经不自觉被牵引。当兰泉问出问题来,大家都不由自主高声齐答:“自由!”
“自由——对!”兰泉笑起来,骨子里的雍容宛如凤凰飞翔,“自由的学风、自由的校园氛围、自由的创新、自由的表达——”兰泉笑眯眯垂首去望台下一个个脸色铁青的裁判员们,“如果今晚的答辩变作一场针对条条框框的一问一答,如果早大未来的学生会主席只会做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如果早大的领导人们只想要墨守成规——请问,早大引以为豪的自由,焉在!”“自由。”兰泉笑着再将目光收回,凝向全场的学生观众,“我口说我心,在校园内不要政坛官僚之风的影响,做回我们蓬勃的学子,凝聚崭新世界的未来之气,打破陈腐规条,永葆青春活力……”全场无声。早大因为多年来辈出政坛精英,所以校园内越来越推行所谓的精英教育,政坛上那些陈腐的观念越发越渗透到校园中来。求知与教学的风气越发功利,本来应该青春活力的学子们看上去像一个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儿……在这样越来越沉闷的氛围里,大家乍然看见讲台上那个狂情潋滟的少年,哪个人的心能不受刺动?!
“我不给你们缜密的逻辑,因为在场的你们每一个自己都具备;我更不给你们修饰完美的词句,因为过度的虚饰只是形式的虚伪……我只给你们看我的心,扯开胸膛让你们直视其中——”仿佛有巨大的风从兰泉身子里盘旋而出,伴着那越来越耀目的光芒,凝成巨大的飓风旋窝,而那个少年含笑站在风暴中央,将风暴自如控制在掌心,“我能给你们的,只是——自由……”之前那样激情洋溢的演讲,到最后只凝成缓缓的、轻柔的,宛如叹息一般的结尾。浅浅淡淡,却丝丝缕缕绕满每个听者的心。来如巨浪,去若抽丝。
396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更3
全场一片静寂.却不是死寂。就宛如春之夜晚,看似一片幽暗、万籁俱寂,实则早有春芽破土、春虫喁喁。静寂之中生机无限!良久沉默之后,兰泉轻轻含笑,竖起食指来在唇边,仿佛跟万众分享一个好玩的秘密,“嘘……,再告诉你们个秘密哦,我来参加这次竞选是因为有一个人她希望我来,所以我就来了。其实方才司仪先生的质疑也非常非常有道理。我来这次竞选真的是带了游戏之心,因为我的来不是为了最终赢得这个学生会主席的位置,我是为了达成那个人的心愿……”“游戏既然是竞技性与娱乐性兼备,而我独重那份娱乐性。我要的不是那最后的胜利,要的只是她能展颜一笑……”那语声温柔如恋人絮语,喁喁呢喃,就在耳畔。仿佛不是当着场内场外数万人,而是天地静寂,他只在耳畔。兰泉说着含笑凝望摄像机镜头。方才那仿佛操纵着风与光芒的风暴、全身气场巨大到紧紧拴住每个人呼吸的少年,这一瞬忽地就柔软下来。像是飞翔九天之后的凤凰,缓缓合起翅膀,飞落梧桐枝头,彩羽宁静累。
凤栖梧桐。凤舞九天之后,只有梧桐能让他安歇。“也就是说,今晚的一切、胜负都不重要。我根本就没看重过什么输赢得失,我只是要——”他再度垂眸,隔着大屏幕望向已经惊到无法呼吸的简桐,“完成你的心愿。萌”他慵懒地笑起来,目光温柔到让人心悸,“今晚的一切,你可开心?你若开心了,我今晚就已经获胜。”.他慵懒又自信得像是表演完了,等着主人给糖吃的猴子。那么臭屁,却又那么的——可爱啊!简桐的泪唰地落下来。在万人齐集的大操场上,无法自抑地落下泪来。她知道自己今晚做对了。她就是应该跑回家去,将那枚尾戒取回来交还给他,以解他之急。交还那只重要的戒指,她当然伤心,甚至一路上指尖反反复复摩挲着那戒指上的花纹,眼泪一路没停。戒指在相爱的男女中间毕竟有重要的意义,她今晚让出这枚戒指,其实就等于要甘心让出兰泉这个人,让出——兰泉身边的位置,所以她如何能不心痛?如何能不,百转千回……
可是将戒指交出的那一刻,纵然含泪,她却终能释然地笑。她笑自己好傻,重视一个形式的承诺竟然超过对那个人的坚信——纵然没有了这枚戒指,纵然暂时交出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可是她又如何能不相信,他的身心依旧只在她这里?而今晚正在发生的一切也在温暖印证着她的坚信——那个死孩子,那个光芒万丈的凤凰少年,纵然彩羽缤纷翱翔九天,却依然于九天之上独独回眸望向她来!纵然千般委屈、万种心酸,又如何不值得!.“司仪大人好,各位裁判大人好,同学们好。作为兰泉竞选团队的成员,苗艺愿为大家献曲一首。”全场静寂里,苗艺姗姗走上台前,嗓音美若出谷黄莺,风情万种。这也是竞选过程中的惯例。候选人发表演讲完毕需要片刻的休息,正好有文艺表演既是暖场,又能让观众不至于退席。兰泉回眸望苗艺,清冷一笑,“苗苗,这又是何必呢?”苗艺也定定回望兰泉,“我说你今晚一定会取胜,就一定会取胜。”兰泉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苗艺压低嗓音,“就算你自己不想取胜,我也一定要让你取胜!”
西村看两人的面上表情,担心地微微皱眉。兰泉却清朗笑开,“好啊,那么辛苦你了。”说罢朗声笑着走回自己团队的休息区,悠闲自在得又像是坐看浮云。苗艺琴技绝不是虚谈,几声琴响,便已尽揽人心。简桐在场外,隔着空旷的距离,依旧觉得琴声入心。抬头看大屏幕,苗艺白衣若仙,发如黑缎低垂,姣好的面容惹人心醉。简桐只能叹息,如果没有经历如今这一切,苗艺几乎是完美的女子.场外隔着空旷的距离,琴声的影响并不明显;可是场内琴声的影响力已经如无形轻雾弥散开来。台下听众如痴如醉,就连兰泉身边的一条东野等团队人员呼吸都已经急促。兰泉便是一皱眉,转头去望西村。西村轻轻点头。苗艺琴音已经到了高.潮,一串出神入化的滑颤指法惹起片片旋律如水花般迸溅而起,激越而活泼,频率几乎与听者心跳频率形成共振,所有人的心跳全都被那奇异曼妙的琴声节奏带动得激越如狂!——可是就在旋律到达最高之处,一声弦断,曲声戛然而止!
全场上下再度反应无能,大家都呆呆望着台上的苗艺,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被拘禁在某个状态的密室里,进不去又出不来,被卡在那里。台上的苗艺自己更是惊得愣愣望着自己的古筝。琴弦崩断,像是一具死尸瘫倒在其他琴弦上,无声又无力。苗艺的手还保持着之前的指法,高高地举在半空里迟迟不肯落下。而从她那只手上,正有灼热的疼痛缓缓流溢,仿佛定格的镜头,一滴又一滴灼烫的鲜血沿着指尖跌落在琴上。她真是功败垂成,且一败涂地么?!还差一个小节,就还差一个小节!不仅弦断,而且指裂!苗艺怔怔望着古筝。制作古筝,最好的面板就是桐木,一般好一点的琴是用9~12年的泡桐木制成;而她指下这把重金名琴则是用瑰宝级的梧桐木制成!——梧桐木、梧桐,这是不是一个谶语,啊?!她苗艺起于古筝,她苗艺却也毁于梧桐!这是注定么?这是报应么?!就连她最钟爱的琴,也要帮着简桐毁了她!——就算琴弦还能重新接续,可是弹琴的人最忌讳手指受伤;即便未来伤可以治愈,但是手指对于琴弦的控制度却会减弱,再也找不到从前人琴合一的感觉!
她苗艺从小学琴,一辈子更是爱护自己的手指。她从小到大手指只受过两次伤,第一次是为了梅轩,这一次是为了兰泉,可是那个害她手指受伤的人却两次都是同一个简桐!“苗小姐受伤了!”半晌过后,司仪才如梦方醒,连忙奔过来招呼人。兰泉使了个眼色,西村带着一条东野等几个人连忙将苗艺搀扶下去,那张断了弦的古筝也被搬走。兰泉轻轻叹了口气,起身转向台边。司仪惊了,结巴着喊,“兰、兰泉桑,你、你这是去哪里?最终的投票还没有进行!”兰泉含笑转身,望了望司仪,又去望台上那个几乎面无人色的小泉八云。“小泉,你很想赢,是不是?”“当、当然!”小泉见兰泉将问题落在自己头上,急忙找回一点状态,郑重作答,“我小泉八云今天是带着必胜之决心来,我相信胜利一定是我的!”“哦。”兰泉绝对真诚地点头,站在台上像是沉思了几秒钟,霍地转头回望小泉八云,笑靥如花——好吧,一个男人被说“笑靥如花”其实有点雷人,不过谁让这人本身就是个花样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