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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徽心中怒极,他这一生,最讨厌被人逼迫,除了在顾妩身上心甘情愿,唯一逼过他的人,也不过是他母亲。
少时,他连科举都觉百无聊赖,不甚兴趣,出身宗室的宋母对他期望颇高,只望他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唠叨,宋之徽却不过情面,勉勉强强为之,高不成低不就,恰好中了第五名,让他的母亲整整恨上半个月。
让顾妩去给傅以兰陪罪,他压根就不曾想过,他最是护短,所做的打算,也不过只是——他自己在清徽殿,在傅作荣面前说几句礼貌上的场面话,就想了了这一次意外的争端。
敬酒不吃吃罚酒!
难道忘记了我就是那不辨忠奸的奸臣?
还是自诩你傅家天大的脸面?
宋之徽站起,似笑非笑盯着傅作荣:“傅将军太客气了,顾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就替她受了您的歉意!不过,傅小姐的确是欠教导!”
宋之徽的声音冷冷:“来人,送客!”竟然下起逐客令来!
然而,最讨厌被人逼迫的宋之徽,却卯足了劲逼迫顾妩,简直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入夜时分,顾妩的起坐间,已有婢女燃着艾草熏过,此时只留下艾叶扑鼻的余味,宋之徽看着窗户外面的灌木丛上,隐约可见还有流萤星火一般点点。
他搂着顾妩而坐,叠声催促,柔声诱她:“来,妩妩,你不是说了,要给我做香包的吗?”
博陵顾家,自恃书香世家,教导女儿除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之外,从来不重女工针线,因此,顾妩在女工上,简直是睁眼瞎,她已经听擅长针线的婢女殷切地叮嘱了一晚上,都还有点懵懵懂懂。
宋之徽自觉自己都比她灵敏一些。
他取过已经由婢女裁好的丝缎,又找了一根线,替她穿了针:“看,做个香包,简单得很!妩妩,你先绣个喜欢的图案,慢慢缝起来,等到差不多做好,再在开口处,束一个缎带扎起!”
“知道了,知道了,你真以为我又呆又笨!”顾妩听着他循循善诱,没有好气,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针线,推开他。
“心不在焉的,仔细针扎了手!”宋之徽在她的额头轻轻一拍,点醒她,嘴里说着嫌弃话,真觉得他的顾妩,呆头呆脑,从头到脚都呆;笨手笨脚,从头到脚都笨,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蠢的了,只觉得她样样都不会,事事都不放心,恨不得替她,握住她拈针的右手,在丝缎上选了一处,扎了一针,“先绣花吧!”
顾妩侧头,想了想问他:“我绣什么花好?我最喜欢蔷薇,我三哥喜欢木芙蓉,宋之徽你呢?”
宋之徽盯着她的眼睛,似要看到她心里去,唇角慢慢露出一抹笑意:“我喜欢那一朵叫顾妩的美人花!”
他时不时的甜言蜜语,随时随地的甜言蜜语,她原本铁石心肠,在抗拒,缓缓的,也有一点被捂热起来。
宋之徽叹了口气,一双眼睛,只是像浆糊一样胶在她身上:“我最爱你怒放的心花,我要我的妩妩,时时刻刻都快活!”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么勤奋,谁敢霸王!!
剁扁!!!!!!!!!!
抽风晋江我刷刷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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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明知道饮鸩止渴...
十三章——明知道饮鸩止渴——别说收拾屋子,她就是要收拾你的脑袋,你还不立马扭了脖子,把头颅递给她!
随着秋闱临近,宋之徽可以明显感觉到顾妩的焦灼,他益发温柔宠溺,曲意奉承,略略慰藉了顾妩凌乱的心,竟是至今为止,两人相处起来最好的时光。
清秋白露日,秋风送秋蝉,当宋府连绵成片的参天高树,黄了枝头,飘下第一片枯叶时,秋闱结束了。
欧阳写一进的宋之徽的书房,看着满室玫红、花团锦簇,竟然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景象,愣了一愣,一时以为进错了房间。
宋之徽的书房,打通的三间正房,原本空旷宽敞,装饰摆设,均极其简洁素雅,除了满墙书架,不过略有几张案榻而已,此刻,墙壁上糊了玫红色的薄绢,薄绢上绣着一朵一朵的金色蔷薇花,映射出一缕一缕耀眼光芒,靠墙的一只半人高雪白瓷瓶里,插满正开得热烈的艳色香花,入目皆是精巧装饰。
欧阳写默默无语地看着宋之徽,摄政大臣正一身墨蓝色家常素衣,处之泰然地坐在这一堆瑰丽辉煌中,也亏得宋之徽这样波澜不惊好定力。
欧阳写恨铁不成钢,苦着脸埋怨:“宋大人,如今,说你这是书房,都没有人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你的婚房,就是你的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