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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欣喜。我伸出手,如歌扶了我起来,如画在我背后塞了个软枕,我靠在软枕上,揉了揉眉,道:“昨夜谁来了?”
如歌低声道:“回太后娘娘,是陛下和魏太医。”
听到“陛下”二字,我的头更疼了。我又问:“什么时辰了?”
如画答道:“回太后娘娘,午时三刻了。”
我微愣,原来我这一觉竟是睡了这么久,不过也好,如此一来我便不用面对皇帝的请安了。于是乎,接连几日我皆是以病为由睡到午时之后,得知皇帝离开了我的福宫,我方悄悄起来。
一日,我在喝药时,心里头忽起伤感。倘若不存在皇帝这道坎,许是现在宁恒便能用嘴喂我喝着苦如黄连的药了。我感慨不已,且深深觉得我似乎对宁恒动了不少真心。一碗苦药见底后,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同宁恒亲自见上一面。
我向来是说做就做的人,恰好福宫里的梅花开了,我便唤了雁儿以赏梅为由去邀了安平过来。
据我所知,皇帝派宁恒去做的事情便是陪着安平在京城到处游玩。我刚知晓时,心里气得不行,恨不得把皇帝扔进含光湖里。不过这也好,安平知道宁恒是我的人,估摸也不会和我抢人。
所幸我和安平交情不错,且安平也是个聪明人,少顷她便猜到了我的意思。她还笑吟吟地对我道:“明日未时,宁恒会去含光湖。”
我问:“就他一个?”
安平点头,“对,就他一个。”
我又问:“你何时回国?”
安平展眉笑了笑,“快了。”
我道:“这几日哀家感染风寒了,估摸等你回国时也不能去送你。”
安平道:“无妨无妨。”
我又道:“安平是聪明人,宁恒迎你来,你也该记得回去的路罢。”
安平笑盈盈地道:“懂的,太后放心。”
我此时方松下心来,不过看安平笑盈盈的,我却不太能开心起来。这些日子虽是与安平结交了,但只能归为浅交。相识久了,我便愈发觉得安平和皇帝很像,如今安平贵为平国王君,迟些登基了便是一国之君。我对于一国之主,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反感,只因他们的话真假难分且喜怒难辨。
且安平对宁恒似乎有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对于情敌我更是不会有好感。
安平走后,我立即差了雁儿去向皇帝的内侍打听明日皇帝的行程,得知皇帝明日一整天都要批阅奏折时我心中甚是欢喜。翌日我依旧睡至午时,醒后便立即梳妆打扮,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我对宁恒始终是愿意花些心思的。
之后我便唤了雁儿陪我出了福宫,美名其曰散心,实则为私会情人。还未至含光湖,我远远便见着了宁恒,好些时日不见,他看起来似乎清减了些。我踩着鹿皮小靴缓缓地走了过去,离宁恒还有一尺远时,他猛地转过了身,神色凌厉,但目光触及我时却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看起来颇是不自在,扭扭捏捏地方喊了我一声“太后”。
我眯眯眼,“宁恒,你这么快就要和我撇清关系了?”
他沉默,神色复杂,我瞥见他广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我轻叹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我道:“致远,陛下和你说了些什么?”
宁恒一颤,往后退了一步。我又往前走一步,他也往后退一步,我冷笑一声,“宁恒,你敢再退一步试试?”
宁恒不动了,我快步上前,与他离得极近。我仰起头看着他,呼出的热气形成了白雾,模糊了我的双眼。我抓住了宁恒的手,道:“告诉我,陛下和你说了什么?你若是不说,我立即从这里跳下去。”
宁恒的手很凉,他挣脱开了我的手退到了一边,“陛下不曾和微臣说些什么。”
如今连自称都搬出来了,我此时真想拿根铁棒敲开他的脑袋瞧瞧里面究竟是不是木头。我深吸一口气,压住我心里头的怒气,我平静地问道:“宁恒,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句,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过了许久,宁恒方答道:“……是真的。”
我又问:“如果没有陛下的阻挠,你当真愿意永远当我的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