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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要小心,大白鼠比小白鼠凶多了。”
“我们以前就是上机能的时候做过。老师把大白鼠处死了以后我们再去取的子宫。还有一次要测大鼠的心率,三个人合作,一个人用那种大夹子夹住颈项和尾巴把大鼠翻过来肚皮朝上,一人去摁住它的后肢,一人注射。呵呵,就是小白鼠也挺厉害的。我们考小白鼠腹腔注射的时候,就有同学被咬到了。算来算去也就是蟾蜍和兔子温和,不咬人。”
“谁说不咬人,你看看这里。”他把左手的食指递到我面前,指端月牙白的伤疤不算隐蔽。奇怪,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兔子咬的?这牙还挺有力气。我们老师说了,兔子急了也不会咬人的,你手又不是胡萝卜。”我好奇地碰了碰伤疤,太绝妙了,回去一定跟闵苏说说。
“你们老师,是不是***,当初他也是这么告诉的我。结果呢,当时我走一路流一路的血。”
“啊!就是你啊——”我激动,“你就是我们老师说的那个没事把手塞进兔子嘴巴里还揪兔子耳朵的那个男生,师兄啊,你实在是太强悍了。我万分佩服里怀疑一切的科学精神。可是你也没必要以身涉险,奉献出自己的手指头啊。”
“什么叫我自己把手塞进去的。明明是跟我一组的那个女生没站稳摔到我身上,我当时正好在拔兔子耳朵上的毛准备在耳缘静脉注射。你看那个老头都给编排成什么样了。”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可不许再胡乱散播我就是当事人啊。”
“嘿嘿。”我戴着手套的手指又碰了碰伤疤,“那得看本姑娘的心情。”
斜刺里一辆黑色的汽车从我身边穿过。
“小心!”唐逸晟拉我,扶住我的肩膀,“你没事吧。”
我下意识地用手挡在他的胸膛上,摇摇头,我没事。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自己先回去好不好。”我微笑,“放心,这里离我家很近。”
“我怎么可能放心?”他望着我,笑容一如当初的清澈。
“可是你必须得放心。”我伸手拦了辆的士,转身点头,“师兄,我先走了。”
你不走,那只好我走。
车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早春的夜晚也来得如此的早。
“小姐,你到底要去哪儿?”
“啊?”我回过神来,“我要去……我要去……你先开着吧,别开远了。”
手机不依不饶地响着,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萧然”,不想接,也不想挂。
最后司机实在是忍无可忍。
“小姐,你还是接了吧,我听的都头疼。”
我吁了一口气,看到了没有,萧然,老天爷帮你也就算了,连个素不相识的司机大叔也要为你说话。
“喂——”
“哎哟,总算有人接电话了。”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的声音,“你赶紧过来吧,手机的主人喝醉了,怎么叫也不醒。我看他一直拿着手机按下你的号码,按完了又删掉,就打给你了。你快点过来,他醉的不轻。地址上**路**酒吧。嘿,我瞅着你这朋友还挺像那个明星萧什么的来着。”
我懒得理会那个饶舌的男人,直接挂了电话拨蓝洛的号码。邪了,手机正在通话中,再拨一次还是轮不到我。就知道关键时刻手机永远也靠不住。
我无计于施,只好吩咐大叔,去**酒吧。
下车前我跟大叔商量好,他等我出来还坐他的车。我耍了个小心眼,要不先说好,估计没司机师傅肯载一醉鬼。
生平第一次进酒吧就是为了接一个醉鬼回家。我心里窝着的火可想而知。吧台边上围着一圈人。有美丽的姑娘指指点点,嗳,他是不是萧然啊,长的好像,而且萧然籍贯也是n的。
我一把拨开众人,气吞万里如虎。
“卡小鲁,没事装什么大头菜,去参加模仿秀模仿那个什么萧然。被涮下来最好,那个假洋鬼子哪有你一半帅。“
边上有年轻的小姑娘翻白眼,我就知道不是,哪有我家萧然哥哥的四分之一。
我作金刚努目状,整个一护雏的老母鸡。
还是有人将信将疑,站在边上不肯散去。
我看着沉睡的萧然,人家喝醉了都是脸红脖子粗,为什么他的脸会这样的苍白。比起上一次我看到他,他又瘦了好多,整个人清癯而孤孑。我的心就像是被搅碎了的果冻,已经残破不堪,偏生又沾粘在一起,暧昧不清。
“哥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他仿佛有一瞬间的清醒,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反复地呢喃,丫头丫头。
我从他的钱包里取出钱结帐,看到钱包夹着的照片,我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击了一下。略微有些泛黄的照片上,十六岁的我笑靥如花。
旁边自动有人让出道。女孩子们切切私语,他肯定不是萧然,萧然的女朋友怎么会是这样。
出了酒吧这男人的小脑就完全被酒精麻痹了,还是在司机大叔的帮助下我才把他塞上车。
“姑娘啊,他要是吐了你可得付我清洗费。”大叔苦着脸,战战兢兢地看了萧然一眼。
“行,你放心地开吧,别开太快。”我报了萧然家的地址。阿姨没有跟萧然母子出国,她留下来看管房子。很多时候我从这里来来回回地经过,却始终没有办法下定决心进去。
家里没有人。我喊了好几声阿姨,只有卡鲁“呜呜——”的跑到门边。我从萧然的身上找到钥匙开了门,那条大狗迎了上来,绕在我腿边转了好几圈。
没有人帮忙,我只能把他安置在客厅的长沙发上。他人虽然瘦,身子却死沉。我拿了被子跟枕头下来,又从冰箱里去找了些食材。我摸摸卡鲁的脑袋,低声说,乖,卡鲁,我要去煮醒酒汤。
瓦罐上方冒着腾腾地白雾。我手不小心碰到滚烫的盖子才从迷茫中惊醒过来。我连忙套上大手套,打开盖子,用勺子搅了搅汤。温热的水汽在我脸上凝结成水珠,一滴又一滴地落下。
“萧然,张张嘴,把汤喝掉。”我轻轻地哄他,“乖,张开嘴,我喂你。”
他不动。我用毛巾帮他擦拭额头,嘴唇贴在他的耳朵上,萧然,把汤喝掉。
汤总算是喂掉了小半碗。我转身,准备把碗拿到水池里去。身子忽然被从后面抱住,萧然不住亲吻我的耳垂和颈后。
“丫头,丫头,跟我回k国好不好?”
那吻是炽烫的,一下下的,仿佛是火点在灼烧我的耳朵。手中碗里剩余的汤汁泼溅在深色系的地毯上,慌忙间打开的壁灯的光芒一照,全是殷红的色泽。我不敢动,沙发窄窄,我怕我一动,他就会滚到地上。我的手在颤抖,手腕冰凉,紧贴着白瓷碗的指腹却滚烫。我的耳朵和颈后如着了火,我的心中一片冰凉。
脚踝处的袜子湿漉漉的。我低头看,卡鲁正一下下地舔着我的脚,低低地呜咽。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街上,刚好有一辆双层巴士经过。我找不到硬币,只好匆忙投了张纸币。车子很空荡,我爬到上层,坐在最后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