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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闲杂人等都清清场,让医生进来给阿白检查。”
此话一出,无人行动。
坐床边的坐床边,伤轻一些的倚着墙,身上穿的淡绿色病号服好像一只壁虎。拄拐的腿脚包扎好不灵便的,也坚强倔强地杵在那儿,死活不动地方。
殷夺按照突突跳的额角,转向最听自己话的弟弟:“阿罗,跟我回去。你的伤也该复查一下了。”
谁知殷罗梗着脖子,贼认真地反抗:“不,哥,我要留在这,一直到小东西醒过来!”
好!好好好!
殷夺瞠目结舌。一个两个的,都是脾气大心性高的主儿!他惹不起,就都伤着残着去吧!他格老子的,他不管了!
……只是明明这样想着,他这腿脚就挪不动步子呢?
旁人看着殷夺直愣愣地站那没动,想着他自己撵人叫的倒欢畅,换了他自己不也是死守不离开?!于是讥嘲地笑问:“阿夺,你不带着阿罗去瞧瞧?”
殷夺转眼睛瞥了一眼梗着脖子的弟弟,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弟弟大了,不好管啊!我也没办法!所以……”摊摊手,很是无奈地说,“我只能留在这,照看好他了!”
……装!装吧你就!
他们从世界各地急邀来的什么脑科专家什么心脏专家什么皮肤美容专家……一行人鱼贯而入,登时连同那些个男人们,把原本宽宽敞敞的病房塞得满满登登的。
一番混乱过后,专家们满脸不解外加为难地向众男报告:这妞其实真没啥问题,我们以各种各样高端医疗仪器检查过了,啥问题都没有,乃们还想让我们咋地?我们又不是神,就不要催不要催了嘛!……当然,他们是不敢直接说这种心底话的,但是单白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好医好药的伺候着,营养也完全跟得上,再加上她的愈合能力超强,早就看不出又任何伤势和问题了,到底她为什么不醒——他们真的没那么强,能直接透视进她的大脑啊!
脑科一专家颤悠悠怯生生地开腔了:“会不会……是单小姐心里压着什么,所以导致……她不愿醒来?”
这位专家是个老头,人精着呢,向来都是跟着大部队一起做身体检查,从未单独发表任何言论。如今是眼瞅着几大家族未来的掌舵人脸色越来越诡异,虽然不知道这床上躺着的苍白少女怎么会跟这好几个少年纠葛着,但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如今他只担心自己被pia,所以才以几个男人都能够听明白的话,表达自己的一点意见。
乐正殷夺他们邀来的诸多专家,还真就没有负责心理那一块的。殷罗虽然明白她只是不想活了,拿自己最后做一次攻击他们的武器,可是这心思一说,估计他们对阿白也就不客气了,他可不想这样!殷罗也是心粗,哪里知道这种事情是跟心理健康挂钩的!
乐正骁沉吟片刻,“那就再找心理医生来!”
他的声音含着一丝沉痛,压抑的,隐匿的。单白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听力却是灵便的,心思也是敏感的,分明听出他的意思来。
他懂她。所以他的沉重他的隐痛,只是因为发现他自己并未从根本上扭转她已然走偏走远的心思,才导致最后她的最后一击。
她伤了他,他却比她自己还要为她痛。
他知道他们是同类,可是未曾料到,她倔强如此,而蔚年遇在她心里的地位如此……他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那些专家嗫嚅着退走,而他则毫无阻碍地握紧了她的手,紧贴脸颊,附在她耳边,低声说着:“醒来吧……你可以当做一切的行为和誓言都是短暂。既然恨我们,那就醒来,留下来,继续折磨我们,让我们如此痛苦……只要别再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可以吗?我求你……”
……他求她?
他求她!
那么高傲高贵的男子,初见面时恍若神祇一般的存在……竟然求她!求她醒来,求她折磨,求她给他痛苦!
可以相信吗……可以吗可以吗?!
少女紧紧闭合的眼角,忽地滑落一抹晶莹。一直紧紧盯视少女和乐正的其他人还来不及惊讶,却见一向沉稳不似凡人的乐正骁,捧着她的手,忽地高声惊叫,满面慌乱!
“她动了……她的手,动了!动了!”
其他人当即也动了起来!
“快叫医生——”
“医生!医生!”
“都他妈给我进来!快点!!!”
于是……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所以……时间跨越一年后。
单白落水后就医,那时便已查出有身孕。只是这个身孕来的时间实在巧得令人心惊,最起码,宗执和陶煜千是受害不小,一直认为她肚子里那个是上次的强x轮x事件的遗留后续。
想要打掉吧,可看她兴致勃勃跟乐正讨论孩子出世后会是怎样怎样的情形(还没明白吗……),他们就不忍心啊;可要是留着,估计这日后一寻思,怎么寻思怎么像吞了苍蝇似的,简直让人想shi到了极点!
所以,为了这件事,宗执难得跟一直瞧不上眼的二货陶煜千,联手了。
此事划入私密事件簿,定名为“不吞苍蝇”行动,暗号为“今天,我没吞苍蝇!”。
最可惜的是,那受精卵被查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四个月,如何能够将对单白母体伤害度降低到最小最小,成了宗执和陶煜千整天腻在一起低调探讨的问题。
最终结论是……他们都不是妇科大夫,谁都不懂!
于是,很不得已的,他们又拉上殷家兄弟讨论这一痛苦问题。再于是,既然拉来殷家兄弟俩,这事件的起源不能不说。
想当然耳,陶煜千被痊愈后生龙活虎的殷罗,还有憋着一脸shi色的殷夺痛下杀手,饱以老拳暴揍了一顿。其间,宗执出于个人私怨,外加奇奇妙妙的男人心理,也暗地里偷偷踹了几记黑脚。
殷夺是个会办事的,咨询众多妇产科医生后,决定先用温和的药,然后在药效尽显之时立即送医,一连串行动下必保单白母体的一切安全!
只是……计划很好,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人物心里是咋想的。再加上本就互看不爽的几人接连秘密接头,这现象实在太引人注意了,难保他们的计划不被某人知晓。
于是,在实施这计划时,眼看单白就要乖乖喝下那药了,他们都眼巴巴等着那孽种落胎呢,谁知单白忽地脸上一冷,反手就将药碗掼地上了!
噼里啪啦,药碗摔碎了,动静无比清脆。
应无俦倚门笑道:“阴谋诡计,阴谋诡计啊!——只是不知道,几位是出于妒忌,还是出于妒忌呢?”
话里话外都在说:乃们就是妒忌!
单白的态度太明显了啊,天天只跟乐正骁头对头亲密无比地谈论孩子未来,也不怎么理会他们,自然也没有跟他们谈孩子的事,应无俦自然而然将孩子的另一半提供者安在乐正骁头上。
应无俦是无意间真相了,但也是因为不晓得中间那些弯弯绕绕的。而那些知晓的,脑袋里的想法多了去了,所以才……现在落入单白眼里是龌龊无比。
一见应无俦这架势,那几个男人当即吼了出来:“你个小人!听壁角,还告密!——鄙视死乃!”
应无俦很无所谓地向他们笑眯眯地说:“那也比你们好啊!不顾阿白的意愿,硬要让她落胎,不是想活活见她死在你们面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