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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在晚上。明日开始恢复正文连载。
风言风语番外:安得与君相诀绝(3)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这圣洞四面皆为冰雕,惟有这天寰玫瑰生长处,有一隅的沃土。
否则,恐怕,我的归去,倒不能在此处了。
旖旎花香芬娆在周围,我的容颜淡泊地掩映于花中,倒添了几分的红染嫣灼。
眸华最后望了这一片玉凿清冷,环顾的尽处,与我同样素白的身影出现在入洞的那头。
“柔妃私入圣洞,规矩都忘了吗?”他语气平和,冰灰的眸底却是我永远无法探究的渊深。
“自来北溟,臣妾记着所有的规矩十年了,今日,再不愿去记。”缓缓启唇,对上他无波的眸华。
“也罢,你先过来。”
莲足不自禁地向前挪了两步,但,还是止住,一如止住所有再试图企盼的希冀。
“陛下,您和臣妾之间,始终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以前,臣妾可以自欺欺人地让自己相信,这鸿沟终将可以随时间而渐渐填补,但,今天,您认为,臣妾该怎么说服自己继续欺骗下去呢?”
“柔妃,只要你过来,你还是孤唯一的柔妃。”
轻轻摇头,缓缓道:
“不是了,再也不是了!从宸昭仪来北溟疗伤,臣妾知道,不再是您心里唯一的柔妃;从皇后和亲北溟,臣妾又知道,连形式唯一的柔妃也不会是。而如今,东歧不在了,寰柔又岂会独在呢?陛下,您一直都知道的,对吗?”
他的箫从来没有与我的筝和过,这该是最后的遗憾吧。但,与宸的弦音相和,也是我记忆中最珍视的部分。
唇边浮过一抹极淡、极轻的笑靥,如同那年,在卓奥峰底,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我笑着,将手放心地交给他,这一交,就是十年,可到头来,牵着这手的人,至始至终,仅是我一人,今天,当我将手松开,才发现,他一直都没握住我的手。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而已。
他没有回答我,也不再说一句话。
其实这个回答,一早就清明于心,所以,问不问,不过是最后的绝断罢了。
他眸光孤傲、冷漠地睥睨着我,温润的背后,一直都是这样的拒人千里,可,我却不愿意清醒地,醉在其间十年!
今日,我再不能只看着光彩的表相,而不去想残酷的内在。
将手中的火折子凑近樱唇,只那么轻轻地一吹,死灰已是复燃,可,心死,却不会再有余火,剩下的,或许,仅是关于过往的灰烬。
将燃烧的火折点燃脚下的天寰玫瑰,火势触到妩艳的玫瑰,竟愈渐汹涌,逐渐吞没这一片血洋,温暖而炽烈地火舌吞噬过我的裙裾,融化着漫过腰际,但,我感觉不到灼痛,只是在愈渐模糊摇晃的火光中,望着他,以最远,也是最近的距离,以最初,也是最后的留恋。
就让我记着他的样子,哪怕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失去所有记忆前,至少,这般真实地记着他的样子。
而他,永是这样远远地站着,连眉心都没有最后为我蹙一蹙。
该死心了。
如履薄冰的感情在火光中破灭,我不知道人死后会看的第一种颜色是怎样的,但我希望它是无彩的,就如同他沧远孤冷的心,一直让我看不见,也无法触摸。
也许起点和终点,必是相同的,都是眼泪与温柔;
所有的孽恋,终将回归虚无,开始的那天,已注定离别是唯一的结局。
在灵魂即将离开躯体的那瞬,我依稀听见那悠远缠绵的低吟浅唱:
你我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你我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风言风语番外:琉金倚凰嗟流年(1)
(婧瑶皇后)
从嫁他为太子妃的那日开始,我就将自己的幸福寄托在这个男子身上——西周未来的帝王,嬴天烨。
彼时的我,头顶华盖,红纱覆盖下,是对未来幸福的憧憬。
他不光是西周身份尊崇的太子,也是我父亲的学生,身份最尊贵的一位学生。而他的天资聪颖也是父亲这么多年来,唯一赞不绝口的一位学生。
当得知皇上将我指于他为太子妃时,我的心中,就蓄积起浓浓的甜蜜。
可,洞房之夜,他似乎是看着我,却更象是看着一件摆设,草草的履行完夫君的义务后,他便起身往书房行去。
他的手很冷,而没有他的夜,同样很冷。
后来,他又奉皇上的旨意迎娶柳若,沈水澜为侧妃。
再后来,我渐渐记不清度过多少冷清寂廖的夜,或者,从我成为太子妃开始,便一直是冷清地度过。
他对我履行的一直仅是义务吧。
当三年后,我诞下依韵,我看到,他素日淡漠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是属于父亲慈爱的笑,而无关乎其他。
也在那一年,侧妃柳若诞下天烨的第一个儿子嬴玄铭。
或许,这对我的正妃位置是个绝对的威胁,可,谁又知道,我的眼里自依韵诞下后,就已经很满足,其他的,在彼时,似乎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或许,也包括,爱情。
当先帝驾崩,他继承大统,成为靖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