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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什么推他到今日的帝王之位,或者,在我和他父皇都不能照顾他时,这个位置对他,才是最安全稳妥的吧。
我抱着他,最后一次抱着我的无忆,然后指着天烨的灵位,轻声道:
“无忆,喊一声父皇,好吗?”
殿内仅有我们三人,顺公公听到,亦是无妨,在我临走前,让无忆亲口唤天烨一声迟到了十年的父皇。毕竟,是我的残忍,我的自私,让他们父子,在有生之年不得相会。
我和无忆有着母子连心,昔日,他因为我流泪而会喊我娘亲,此刻,他同样没有多加思索,就朗声喊出:
“父皇!”
天烨,你听到吗?在梓宫内的你,是否听到,你的孩儿,唤出的连一声父皇
随着这一声呼唤,摄政王的素青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我将无忆的手交到他手中,最后叮咛:
“替我照顾好无忆。”
他晗首,苍老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仅是一份坚诚。
有他在朝中扶住,我就不用担心了,无忆一定会成为西周的另一位明君,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父皇。
当摄政王幸着无忆的手,走出灵堂时,无忆脆脆的嗓音又再次响起:
“娘亲,以后不要喊我无忆,”他顿了一顿,语音里带了一丝威仪,“朕叫赢玄忆。”
我怔怔地望着无忆,他已经快地随摄政王走出灵堂,顺公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娘娘,是万岁爷遗诏的意思,无忆本是万岁爷因遭奸人陷害,暂安宫外的子嗣,应予以皇子宗姓,故改赢玄忆,继承大统。”
顺公公只会称一人为万岁爷。
原来无忆继承皇位,并不是天灏的那道圣旨,是天烨所留的圣旨。
那他,一早就知道无忆是他的孩子,一早我为奴时的举动,他都留心关切着
“娘娘,您该启程了。”顺公公从一侧端来黑色托盘,上面,是泛着冶艳光泽的鸠酒。
我执起这杯酒,未再颦一下眉,过往的悲伤,随着这杯酒的饮下,一并烟消云散吧,这紫禁,我看不穿几重天,也不愿去挣几重天。
这一生,苍茫地走过时,我才发现,情缘苦水,流过身体,没有留下痕迹。
纵是有刻骨的爱恋,因着蹉跎,不过是凄美的谢幕。
执鸠酒,我掩袖遮面,一饮而尽。
掩袖的瞬间,有一颗泪清澈剔透的滑落,那是我人生最后可流的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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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宣十五年,靖宣帝因漠北兵败,重饰弥留之际,愧对宗庙,择贤而立,禅让皇位于皇弟赢天灏,待其终后,再传位于靖宣帝嫡子赢玄忆,史称:文徵帝。
璃真皇后追随靖宣帝而去,册文曰:“兹委身而蹈义,随龙驭以上宾,宜荐徵称,用彰节行。”
文徵元年,文徵帝因辛劳政事,感染伤寒,病重不治,遵靖宣帝遗诏,传位于其先皇后嫡子赢玄忆,史稚:承明帝。
承明元年,承明帝尊璃真皇后为璃真仁宪端懿慈淑恭安纯德顺天翼圣章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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