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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如那噬人的锋利:
“独坐皇宫有数年,圣驾宠爱我占先。宫中冷落多寂寞,辜负嫦娥独自眠。”
“琳儿,竟也会唱这出戏。”德妃才用了甜汤,拿丝帕拭唇间,漫不经心道。
“我今日所唱,倒自不如那人所演,不过是应景罢了,终是登不得台的。”琳昭媛似有若无地望着我,道:“昔日流殇见得璃妃娘娘一舞,犹惊为天人,今日仔细地看了,与台上的贵妃娘娘所使的身段,倒颇有共通之处。”
鸯婕妤睨了我一眼,却不言语,眸子转向我身边的天烨,浅浅透着的,是一缕哀怨。
第四卷缘误第66章永乐夜宴醉和春(下)
我微微怔了一怔,她话中有话,岂会听不出来,同席的云充容不禁噗哧一笑:
“琳姐姐,莫不是说璃妃娘娘的功底和台上的戏子一般无二?”
她嘴快,甫出口,已听天烨的象牙箸搁置陶瓷架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脸上顿时吓得煞白,哆嗦着,不知该如何继续圆了这话。
“臣妾自幼在相府长大,初学舞时,也是得过府内梨园前辈的指点,所以,共通之处,亦是有的。”我淡淡道,眸华却犀利地掠过琳昭媛的脸上,她依然自若,唇畔一抹弧度讥讽地朝我扬起。
未待众人再说什么,太后已倦倦地道:
“看了这一会子戏,哀家乏了。一会赏月的月饼,怕也用不下,你们年纪轻,慢慢闹一会子再散,哀家先回宫歇息。”
一边的苏暖早上前搭着太后的手,待她缓缓起身,离桌前,悠悠地又道:
“皇后身子不适,需静养,今儿个虽是十五,翻绿头牌吧。”
说罢,缓缓由苏暖扶了,往后殿歇息。
敬事房掌事公公李德海按着惯例端了银牌子上得前来,恭敬递到天烨面前:
“请万岁爷翻牌。”
他略略望了牌子一眼,一边已翻下一块。
“奴才恭喜璃妃娘娘!”
李德海尖声贺道,我微微一笑,纵然周围的气氛突然冰冷到极致。
那些嫔妃望向我的眼神,一如台上的贵妃一般,从期盼到失望,然后转变成怨恨,一并涌现在如水的美眸中,可,却阻挡不了君王翻我牌子的举动。
“臣妾谢主隆恩。”我微微浅笑地起身,谢恩。
一边小内侍早搭过手来,我将戴着碧玺珍珠金镂花护甲的素手轻轻放在他覆着袖衣的腕上,盈盈向殿外走去。
台上贵妃的懊恼、苦闷、嫉恨、空虚这些味道,我现在不会去尝,将来怎样,毕竟是将来,而那时,我孩子的怨仇,应该都悉数向那些伤害他的人讨回了!
如今,这西周后宫,得宠的是安陵宸,这,就是众人唯一所能看到的表象。
不管这宠爱的背后,几多真,几许假,都不重要。
因为,我既已然无心,又何必计较天烨是否有情呢?
如果是戏子,我们俩,一定是搭配最默契的一对。
望着他如玉的俊美容颜,我的唇边漾开同样妩媚的笑意。
第四卷缘误第67章脉脉钟鼓中秋夜(上)
昭阳宫,依旧明黄帐幔深垂,而我,拥紧那方薄绡丝被,缓缓下榻,赤脚,孑然立在窗棂前,风拂面而过,带着些许萧凉,毕竟,又是一季秋了。
青丝披散下,不着任何脂粉。白纱覆盖下,是恨难绝决的凛痛。
龙涎香袭袭笼来,不能忽略地还有浓浓的酒香,是宫中陈年佳酿特有的馥郁。
天烨伫立在我身后,良久良久,不发一言,我亦不回首,眸华空寞地望着那弯皎月,清冷的月华映在我的眸里,是一轮圆满,心中的,仅是残缺。
夜风渐紧,丝被敌不过穿殿而过的风,身子微微抖颤。
他从身后蓦地拥紧我,把脸埋于我的发丝中,淡淡的呼吸,轻轻拂来颈后的酥麻。
“又到中秋了……”低低的喃语,却一改往日的冷漠。
他的指尖隔着丝被,我感觉不到温度,但能感觉到那种执紧的在意。
他轻柔地扳回我的身子,打横把我抱起,薄绡丝被翩翩然滑落,凝脂若玉的肌肤裸露在月华的似水中。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般呈现在他眼前,但,此时的我,却是这样的心境,还能去屈忍承恩吗?
龙榻上早换去凉席,锦褥绵软,我的身子在触到那份绵软时,还是不易察觉地颤了下,脸上,依然是淡淡地笑容,婉约地凝着他,他抚着我色若黑缎柔软的青丝,然后用手支颐,道:
“本说要带你去避暑别宫,但前朝后宫却连续发生这些事,才得闲,竟已入了秋。”
“是臣妾让皇上烦心了。”我轻轻扯过一边的薄被,遮住裸露的肌肤,“臣妾没有尽到和睦后宫的为妃之责。
他唇边浮起一抹弧度,如墨的星眸望定我:
“你哥哥才为朝庭立了大功,这几日就要班师回朝。按功论赏,璃儿认为朕这次该晋你哥哥何职呢?”他略带了几分认真,询问我。
“后宫不可干预朝政,臣妾岂敢妄语。”我略斜臻首,侧侧地仰望着他。
“只朕私下问你,无妨。朕倒着实没有想到,丞相为西周培养了一位如此骁勇善战的儿子。才平了玄巾军,又助我西周,不仅退了东歧的侵犯,反夺了藏云以西的一干城镇。”
笑容隐去,语声清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