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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你哪天回老家?”
“过小年那天,车票陶总早就帮我买好了,该带回家的东西也准备了,我初八就过来,那天你们上班,是吧?”
“嗯!”陶涛笑了笑,阿姨挺敬业的。
“小涛,”阿姨撇了下嘴,想说什么又脸露犹豫之色。
“怎么了?”陶涛把碗放下。
“我今天看到华烨了,气不过去,骂了他一通。”
陶涛一怔,“你在哪碰到他的?”
“就在后面这条路上,坐在车里,象个贼似的,直勾勾地瞪着你家。我一骂,他羞得没处躲。”
陶涛纳闷,偷窥好象不是华烨会做的事。“阿姨,你没看错吧?”
“那张老k脸,烧成灰我都认得。”
陶涛沉默了,秀眉拧成了个结。
华烨是来找她的?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话可讲呢?
彩虹酒吧。
坐在吧台上,与张弘喝了两杯法国进口的干红,华烨也在想他下午去桂林路干吗,想来想去,没有答案,到是碰了一鼻子灰。
华烨看看四周,“今晚客人真少!”彩虹酒吧已经恢复营业了,晚上九点,正是酒吧热闹之际,厅堂里都没几个客人,演出的小舞台也是灯光黯淡。
张弘捏了点小菜塞进嘴里,“慢慢会好起来的,老客们还不知道酒吧又开门了。不过,现在客人多,经艺也没精力打理。”
华烨转了下吧椅,看到经艺窝在角落的沙发上,神情木然,面前放着一瓶威士忌,她机械地一口接着一口,杯沿不离嘴,眉头都不皱一下,好象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她这样很快会醉的。”华烨说道。
“没办法,她那性子谁劝得住。”张弘耸耸肩。
“她到是听沐歌的话。”
“对!”张弘一拍大腿,“我给沐歌打个电话。她这些日子忙着排练新春音乐会,不知有没有空呢?”
华烨端起酒杯,浅浅抿着。
大门上系着的风铃一响,门童拉开门,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华烨还没看清来人,经艺已经抢先跳了起来,惊喜地叫道:“子桓,你来啦!”
萧子桓对着华烨与张弘淡淡颔下首,躲开经艺的手臂,“我是来拿鼓的。”
“不要,不要……”经艺不顾酒吧里客人的注视,扭头跑向小舞台,紧紧抱住萧子桓演出所用的爵士鼓,拼命摇头。
“经老板,”萧子桓冷笑道,“你凭什么扣留我的鼓?”
“你把鼓拿走之后,你……就再也不会来了。”经艺的声音很明显的带着哭腔。
“我们之间没有签定任何合约,我来,我走,都是我的自由。让开。”萧子桓闭了下眼,把经艺推向一边,整理着鼓架。
经艺一把抢过鼓棒,“子桓,你别那样残酷,你知道我对你……”
“那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觉吗?”萧子桓愤怒地瞪着经艺,“本来我不想说,可是你做得太绝了。你故意接嫣然的电话,说我与你上床了。你还跑去陶陶外婆家,要嫣然签下离婚协议书,说你怀了我孩子。然后你又让你老爸向我爸爸开口,要我对你负责。请问,我该对你负什么责呢?我们是有一晚躺在同一张床上,可是我那时候喝得烂醉。喝醉的我不如一条狗,哪儿有块空地我就躺哪。如果讲我酒后乱性,行,换作别的女人有可能,可是我不是个gay,怎么可能对你下手呢?”
“子桓……”经艺身子摇晃了下,脸刷地一片惨白。
“经艺,我从来没把你当个女人。如果我们曾经处得不错,那我最多当你是一哥们。你说我会喜欢一男人吗?”萧子桓逼近她,一抬手抢回鼓棒,双目炯炯,“别说什么我是你唯一爱的男人,那不是荣幸,而是恶心。看你一眼,厌半年。我就是和陶嫣然离了婚,怎么的我也会找个正常的女人,也轮不着你!你激动个什么呢?从此以后,咱们不是路人而是仇人。下一次要是让我知道你再使什么坏,我就不是砸东西了,我会一把火把你和这酒吧一块给烧了。别以为我不敢,我可是潇家的一败类。”
他狠狠地推了经艺一把,经艺“咚”地一下跌坐在地,呆呆地看着他拎着鼓扬长而去。
酒吧里安静得如暴风过后的沙漠,一片死寂。
过了一会,“哇”地响起一声嚎哭。
华烨看看张弘,张弘摊开双手,“都是朋友,你让我说啥?”
“子桓讲的都是真的?”
张弘叹气,“唉,差不多吧!子桓上次砸酒吧,就是为这事。哦,沐歌来了。”他抬下手。
许沐歌急匆匆地往里走,脱下大衣,连同肩上的包递给华烨,“我先去看经艺。”
华烨接过,“好好地劝劝。”
许沐歌点头,走过去弯下身,经艺一下抱住她,哭得更加豪迈。“他走了,再也不来了……”
“我在门口碰到子桓了。”许沐歌扶起她,低声说道,“我提醒过你,不要去惹他,你就是不听。你太操之过急。”
“怕是慢慢来,他也不会喜欢我。他说我是个男人……沐歌,这话象刀子一样的扎我,我的心都碎了……”
“我懂。走,我们进去,这里有客人在。爱情又不是非有不可,女人有了事业,一样会有人爱的。”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子桓……”
“好!”许沐歌连哄带拉,把经艺弄进了里面的休息间。华烨与张弘都长吁了口气,张弘为华烨又倒了一杯酒。
“今年的年夜饭还在你丈人家吃?”张弘举起酒杯。
华烨没有说话,专注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
“在家做很累人,你丈母娘刚做了手术,让小嫂子一个人忙,你舍得吗?要不我帮你联系个酒店,定个大包间,在那吃年夜饭,很舒服的,也讨讨小嫂子欢心,以后我约你就更方便了。”
“不要了,年夜饭吃的是气氛,不在意吃什么菜。”华烨悄然咽下一口凄凉,闭了闭眼。
张弘讪讪地笑,“你倒是很传统。”
华烨没接话,这时又来了几个平时一起玩的朋友。几个人换了张桌子,随意聊着。华烨没什么讲话,大部分在听。不知怎么的,平时觉得这种聚会很有意思,也很放松,今天却觉得非常烦闷,他们爱聊军区里的八卦新闻,他听着很无聊,度秒如年似的,过一会便抬手看表,十点半刚过,他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