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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校友一栏。至今他的大名还和marcjacobs、alexanderwang、山本耀司排在一起。直到这位y社长横空出世。
自此,方设计师的玛丽苏人设一步步走向了崩盘。
这位挂着时尚达人称号的营销号,以毒舌闯出一片天,而遭他“点评”最多的,就是方程。
方程自然不甘示弱,一点迂回计策都不讲,亲自下场,不买水军不买黑。这y社长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每次都挑衅在先,再逼方程主动开撕,而方程也不负重望,每主动开撕一次,就能令粉丝转黑一批。最终,越来越多的迷妹发现,这方大设计师集躁怒症与低情商为一体,当然,还有那令人诟病的文化程度——发一篇中文微博,错字能占一半。
他当初发掘方程时多苦口婆心让他学好中文?可这方大设计师至今还把他的名字写作“陆进然”,没半点长进,也算活该了。
他的提议自然遭到方程严厉拒绝:“不!他黑我,我为什么要给他送钱?”
“那你想怎样?给他发律师函?你又不是没发过,有用吗?”
没用。
不仅没用,而且他只发了一封,对方却回了一打。
律师函本就只起警告作用,结果不仅被反将一军,他的律师函还被y社长发上了微博,引发**嘲。
因为他的律师函上白纸黑字写着:“受方火龙先生之托,本律师事务所……”
方大设计师的父母作为第二代移民,中文程度虽比其子还要堪忧,但善于引经据典,绞尽脑汁终于想得此名,对儿子私自把名字改成方程一事,二老至今深表不满。
方火龙……
火龙……
真是,输人又输阵。
陆觐然的行李箱都已经收拾完了,转而去拎手提箱,“那你想怎样?继续在网上跟他撕?”
“……”显然方大设计师还不想妥协。
abc怎么都这么一根筋?直肠直通脑垂体?陆觐然摇头,打开手提箱:“就以你小学一年级都不如的中文水平,你撕得赢……”
陆觐然戛然噤声——
手提箱里空空如也。
东西不见了。
2、
银泰顶层,清吧角落。
“嘟嘟嘟——”盲音响起,方程一愣,林嘉一立刻警觉地凑过去看。果真陆觐然把电话挂了。
方程还一脸状况外:“他生气了?”
林嘉一耸耸肩。谁说不是呢?
“那我的个展完蛋了?”
谁说不是呢?
而此时此刻,大都会区的这处历史悠久的酒店里,陆觐然一脸懵逼坐在沙发上,面前是空空如也的手提箱。
他一下机就拎着它,直到坐上宋栀的车,期间手提箱从未离身……不!陆觐然的眼前突然闪过这么一个身影。
梳着小脏辫,皮肤白皙,一脸痛苦……
呆坐了足有一分钟,陆觐然醍醐灌顶猛地站起,箭步走向垃圾桶,翻出之前那张账单小票。
如果他没记错,当时他在那女人兜里找哮喘药时无意摸出了这么张小票,实在手忙脚乱,就随手把小票揣进了自己兜里。
小票来自一家当地餐馆,上头有点餐记录。生鲜开胃,蛤蜊浓汤,海鲜烩饭,苏芬些拿芝士……
海鲜加芝士,一个重度哮喘病人敢这么吃?不要命?。
直到这一刻陆觐然终于确定,他被套路了。
都说南欧风景旖旎,人情练达,他却在这儿遭遇了人生中头一场碰瓷——
终于又多了个讨厌这儿的理由。
陆觐然差点就要把小票狠揉成团掷向垃圾桶,另一手也摸向了床头的座机,准备打给前台,叫辆车直接杀去机场,调监控看看到底哪路牛鬼蛇神敢动他东西。可动作刚起就打住,他放下座机,转而拿起手机,展开小票。
登入谷歌,输入这家餐馆名,翻了足足三页才终于找到有效信息——是家位于viapadova街道的老餐馆,刚翻修一新,正开业酬宾。
手机屏幕自明转暗,映照出的那两道目光也渐渐锋利了起来。而这目光,缓慢移向小票的落款签名处——
zhongyoushi……
窗外的雨势,终于有转停的趋势。
雨总算停了。
却没能如愿将这个城市盥洗一新。viapadova街道,地面的湿泥照旧溅脏了行人的裤脚,老式的公寓外墙照旧斑驳得不成样子,屋檐边滴落的积水照旧比花心男人的情史还更不干不脆。
谁说雨能冲刷掉一切肮脏与不快?放屁!
就是这栋公寓的三楼北角,抽水马桶的声音响了一遍又一遍。
钟有时最后一次从厕所里出来,已经腿软得直扶墙。该死的餐馆,用的肯定是死鱼烂虾,说什么重新开业广派优惠券,她本来是去占便宜的,结果不止被忽悠办了卡,还拉得快要虚脱。
一路扶墙经过两台缝纫机,一个整模一个半模,一片手稿墙,才终于成功摊进手绘屏前的靠椅。
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不免悲从中来。想当年她也是住过莫斯科瓦区的,如今房租只有曾经的三分之一,整栋楼里只有一个意大利土著,其余的不外乎大黑和二黑,当然还有一个中国人,她。
房间布局格外紧凑,几乎没有空余的地儿可供落脚。电灯滋滋地响着,光线忽有明暗,提醒主人该换灯泡了。
钟有时扯过脚边放着的大号垃圾袋——街尾摩洛哥人开的超市买的,欧一打,廉价的黑色塑胶,还一用就破。但从破口处露出的那半截白纱,纱织的质感却很细腻,每一道纹路都透着钞票的味道。
一天之前,这婚纱还躺在名品手提箱中、坐着头等舱,钟有时也是哀其不幸:“你也是可怜,本来是装在爱马仕里的命。”
她默默拿起桌上的手机,那条信息还躺在她的短信栏里——“东西呢?”
早上收到的,她至今还没回。